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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虽然不可避免地有着一瞬心动,可是随即而来各种打探的眼神瞬间就将那丝旖旎打散得无影无踪。
她在众人的注视下故作轻松的下了车,之后便一言不发,静若鹌鹑地站在南祁身后,看着他与下面的人寒暄。
领头的人是虞家的现任家主虞青园,他也是虞皇贵妃的嫡亲哥哥,而那位年轻的抚台大人虞青染正是两人庶出的弟弟。
二十多年前,虞家时任家主虞昭影惹上了一种怪病,下面的人便送了个瘦马冲喜,却没想到一晚便中了奖,生下了虞青染。
顾霜想起当时虞昭影已经年过六十,不由在心里暗自称赞了一声老当益壮。
也正因为此,虞青染这个名义上的小叔叔其实只比二皇子大上四岁。
顾霜抬眼看去,暗叹这虞皇贵妃宠冠六宫并非是没有道理的。这虞府上上下下都长得赏心悦目,这虞青园和虞青染更是一等一的美男子。
虞青园年纪稍大,一身儒雅,一双丹凤眼不见邪气,却是清正。
而虞青染立若青竹,顾霜第一眼见到他,脑中便想起八个字,翩翩公子,面如冠玉。
“皇弟见过太子殿下,”一个略带磁性的男声从虞青染身后响起,他顺势让开,露出了等在后面的人,正是二皇子南宸。
顾霜看见这位被虞家人围在中间的二皇子,不由在心中倒吸一口气。
这二皇子,长得也太美了。
不同于虞青园和虞青染的文雅之气,二皇子南宸不知为何却是有些偏女相。鼻骨纤细,唇红齿白,与虞青园甚为相似的一双丹凤眼陪着眼下的一颗泪痣,说句妖媚也不为过。
当年虞皇贵妃是否就是这般,才能被她那便宜姑父,九五至尊心急火燎地纳进宫里藏起来?
“皇弟不必多礼,父皇对你甚是挂念,”南祁笑如春风的将南宸虚扶起来,面不红心不跳,煞有介事的说着没有人相信的鬼话。
然而南宸听见此话,一双媚眼中却欣喜乍现,好似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赞叹一般。
“宸……也挂念父皇,不知他身体可好?”他说着这话的时候,言语中有些小心翼翼,脸上的汝慕之情却是分明。
顾霜看见此景在心中玩味道,这二皇子看来也是个戏精。
“父皇乃真龙天子,有娲瑜相护,自然是身强体健,只是思念皇弟不在身边,未能享受天伦之乐,这才特地派孤来接你。”
南祁对南宸的反应丝毫也不意外,反倒笑得更加温柔,尽职尽责地在西商官员与虞家面前扮演者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能够在父皇面前尽孝,是宸的福分。”南宸低下头去,又行了一礼。
“殿下一路辛劳,今日不妨在别馆先做休息?”虞青园在一旁提议道。
“甚好,”南祁笑着点点头,“待到明日,孤再与皇弟叙话。”
他笑着拍了拍南宸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之后南祁领着顾霜随着虞青园进了别馆。
他一路上嘴角都带着微微笑意,好似真心是为寻回这么一个弟弟而喜悦着。
直到两人进了厢房,虞青园告退后,这抹笑意便被一脸讽刺替代。
顾霜一直觉得奇怪,为何南祁身为太子,她却从来没有在他身上看到过龙子凤孙自小到大耳濡目染高人一等的骄矜。
此刻她却明白了,他并非没有骄矜之处,只是从未在她面前显露过。
而现在,她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眼底对南宸明摆着的嘲讽,好似在说:
“与孤称兄道弟,他算是个什么东西。”
第二日一早,南祁与顾霜还正在用早膳,景三就来禀报,说虞青园与二皇子在别馆外等候。
南祁听罢,不疾不徐,若无其事的夹了一块儿黄金糕放在顾霜的碟子中,拿巾帕擦了擦嘴角,这才微微挑眉看向景三说道:“孤还在用膳,让他们等着。”
顾霜看着碟子里的糕,心中好笑。
她知道这阎王看他这突然冒出来的弟弟十分不悦,明面上却还是要把戏做全,于是就有意无意地挑着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凉着南宸。
幼稚!
她心中这般想到,却礼尚往来地往南祁的盘中夹了一块儿小笼包,道:“这小笼包不错,殿下请慢用。”
景三看着这尚未成亲的两人一个使坏,一个纵容的模样,心中暗道殿下与顾姑娘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两人这早膳你来我往地一用便是大半个时辰。
吃过了早膳之后,下面的人又为两人上了两盏雪丹露。
这雪丹露乃是西商特供:西商独产的蓝雪丹,在每年盛夏时分摘下洗净,分成两份,一份为阳露,拌以黄芪,甘草,党参,补骨脂和杜仲;另一份为阴露,拌以柏树,甘草,南沙参,百合和麦冬,也以蜜封。
阳露埋于垂枝榆下,阴露埋在白皮松根,待到来年二月一并取出,用朝露烧水冲泡,便是雪丹露。阳露于男子饮,阴露于女子服,据说有滋阴补阳,延年益寿的功效。
因为制作过程之繁复,每年西商出产的雪丹露不过百罐。就连顾霜,也只在前些年她爹打了胜仗的时候,宫中赐下一阴一阳两罐,才喝过那么几回。
南祁这个不受宠的太子,便更别提了。
他上次喝雪丹露,还是他母后敬贞皇后尚在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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