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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昭阳听他还知道跟自己解释,垮着的脸微温。
见她怒意消了,幕泽玺不由笑道:“难不成我从前也是这样怕你的吗?”
落昭阳听他提起从前的事,心中一紧,抬眸看他。
幕泽玺唇角轻勾,“那日我听允妩说从前我去国公府给你做护卫,还下套让你嫁与我。”
落昭阳这才明白过来,怪不得他良心发现,在和自己大吵一架后,几次三番的示好,原来是贺允妩的功劳。
她放下筷子,开口问道:“那你是相信公主的话?还是相信清苑里那些个下人,还是棠梦莱的话?”
这话倒真的问倒了幕泽玺,他愣了愣,自己不清楚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情感,落昭阳就像是一种让人上瘾的毒药,一旦沾染上了就戒不掉。
醒来,初见她时心里已经烙上了她的影子。
所以在看见她和衡王亲近才会如此暴怒,但是心里又舍不得她。
在她说要分开时,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开她的手,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在听到贺允妩的话后,连证实都懒得,不分缘由的相信。
他想自己从前大概是真的很喜欢她。
既然自己真的喜欢,多宠几分又何妨。
他的默不作声,放在落昭阳眼中就是怀疑。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正欲赶人。
幕泽玺抬眸对上她的视线,不疾不徐道:“我现在想信你。”
目光坚定,她一时顿住,温热的液体从自己脸庞上划过。
幕泽玺一下子懵然,有些手足无措,“你哭什么?”
落昭阳拭了拭泪,立即朝他挤出了一个明晃晃的笑容,娇嗔道:“我现在也很高兴。”
这话有真有假,只是她还不确定,他对她的感情还得再探究。
幕泽玺惊着双眸望着她,这么一会哭,一会笑的,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落昭阳忽地俯身轻轻啄过他的唇。
那软意温柔的触感,不由让人心怦怦直跳。
待落昭阳抽身坐定,他轻轻舔了舔自己的唇角,味道竟比想象中的都要美好。
他眸色染墨,无比深沉。
俯身想回吻他,却被她一掌挡开。
她双颊微红,清咳了咳。
他这才注意到刚跨进门槛的清婉,浑身顿住在原地不敢动弹。
他朝清婉递了一个眼色,她立刻缩回了将要踏进屋的一只脚,转身退出去,十分自觉地将门带上。
幕泽玺挑笑,高大宽挺的身子再次俯身而来。
落昭阳甜滋滋笑着双手环胸抵住他的入侵。
他低声哑笑,带着看得见,吃不着的不悦,“凭什么你亲得,我亲不得。”
落昭阳吐了吐舌头,一双眸子潋滟秋波,“爷想要也不是不可以。”
幕泽玺一听,再次俯身,落昭阳仍用手抵着,挡住。
好半晌,她低道:“爷先解了我的禁足,让我出宫。”
她声音柔若清潭,带着媚意。
她就是故意的,在这揽月堂困了这些日子,她都快发霉了,必定要趁机讨次出宫的机会。
幕泽玺翘唇,指腹停在粉嫩的唇畔上徘徊。
垂首低吻了她的额间,十分克制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算计得挺好。”
屋外正盛的艳阳此时被乌云掩盖,忽地轰隆隆雷声劈开了湛蓝的苍穹,为紧接而来暴风雨一点点酝酿着。
落昭阳抬眸望着他漆黑的眼眸。
除了她真想出宫解闷外,她还在试探。
试探这个失忆了的幕泽玺对自己的底线,试探他是否真的相信自己,还是只是突然而来的兴味。
他霍然起身,眸色黯淡,居高临下道:“你若真觉得在揽月堂呆着闷得慌,除了我的书房,东宫你都可以随意走动,至于出宫,于礼不合。”
话音一落,他以公事繁多为由退出去。
屋内只剩她一人呆滞地枯坐着,脑袋里全是一团浆糊。
他最终还是不信她,所有的示好都只是一时意动,是他口中轻飘飘的一句舍不得。
现在舍不得,以后若舍得了呢?
她引手胡乱抹了抹泪,不过一刹那,他便将她对他原本那点期待都化为乌有。
脑袋里闪过无数的念头,他到底是真的忘了,还是想借此疏远自己。
从前他对自己的爱护、表白、真情难道都是假的吗?
“哗”了一声,瓢泼大雨狂泻而下。
清婉适时而入,大声道:“姑娘...怎么突然下起雨来了。”
她环视屋内,“爷呢?”
落昭阳用帕子掩着半边脸,“走了...方才走了。”
清婉焦急道:“老天爷,这外头可下了不小的雨。”
落昭阳这才望向窗外,这才发现骄阳早已被乌云密布取而代之。
清婉忙道:“姑娘你在屋里呆着,我先去给爷送把伞。”
她转身正欲走,落昭阳猝然喊住她,“等等...我去。”
她随手撑了把油纸伞,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
她在雨中蹚着水,急切地搜寻那个俊朗的身影。
出了揽月堂后的甬道上。
隔着烟雨蒙蒙,她望见了那个熟悉挺拔的身影。
正想上前,刚一抬高伞柄,视线宽阔,望见了他身旁另外一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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