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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泽玺下颌一紧,心中满是不甘,也唯有垂头称是。
贺承衡正心中得意,贺帝端起茶杯,轻手拨动茶盖,望着青绿色的茶汤,低缓道:“若我没记错兵部一队如今是衡王在掌管,既然衡王牵扯了这样的事,兵部是也不好插手,先搁着,全权交给太子吧。”
话落,饮下一口温茶,略一蹙眉。
贺承衡面上一沉,正欲开口辩驳。
贺帝抬手将茶杯摔了粉碎,发出了刺耳的响声。
轩华殿内的掌事公公以及上下伺候的宫人,一应声全跪倒在地,开口请罪。
“陛下饶命...”
大殿内气氛凝重,一片静谧。
贺帝摆了摆手,忽而笑道:“不过是这茶不对味,我喝着半点茶香都无,重新再沏一杯便是了,一个个的...倒先都跪下了,朕又这样可怕吗?”
为首的掌事公公林权有忙拍了拍底下的小太监,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跑出去。
贺承衡很清楚,这个发难是在给他警告,他若再提些什么,怕就不止是兵部了,到嘴边的话立即收了回去。
贺帝摆了摆袖口,“既然无事,你们先退下吧。”
贺承衡和幕泽玺并肩走出大殿。
殿外,贺承衡忽地停下脚步,嘴上卷起几丝阴暗的笑,道:“太子殿下自家的良娣都丢了,这会还有空查案,倒是半点也不着急。”
幕泽玺扯了扯嘴角,寡淡开口,“到底还是五弟手脚快,这才多久的功夫,竟连半痕迹都没落下。”
贺承衡面上一冷,咬牙切齿道:“五弟实在不知太子爷的意思?”
幕泽玺冷笑,知道他这是非要装傻充愣到底,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五弟的狼子野心最好还是悠着点,否则下回再查到了些什么,可就不止是没了兵部一队。”
贺承衡敛神,拉下幕泽玺的手,低道:“我真的不知道太子是何意。”
幕泽玺轻轻一笑,抬步而去。
贺承衡双拳紧握,隐有青筋暴起。
回了衡王府后,底下派出去探消息的暗士回禀。
“殿下....庆县都是太子的人,我们的人怕是回不去了,得赶快另寻去处才好,否则...若险有差池,这些年的筹划,便功亏一篑啊!”
贺承衡紧闭双眸,全身充斥着戾意,怒不可遏道:“太子到底是如何得了消息的,太子不可以凭空知道我在庆县安了,这些日子里那里可曾去过什么人?”
太子是直接派人前去,并未提前做过打探的工作,其中一定是有人告密,否则好端端的太子怎么会派人暗访一个不起眼的小县城。
暗士垂头,仔细一想,“并没有可疑之处,除了....”
贺承衡拍案,沉声道:“说!”
暗士顿了一顿,这才道明,“唯有一件事,庆县郊外曾多发几起命案,县官破案一直毫无进展,一直到...前些日子有两个农户被绑在了县衙门口,还亲口招认了两人杀害抢劫的所有罪行。”
贺承衡眼眸一睁,饶有兴味道:“两个农户?”
“如今怎么样了?”
暗士忙道:“听说已经判了秋后问斩。”
贺承衡眼眸中闪过探究之色,低道:“派人去一趟庆县,那两个农户先别弄死,把事情搞清楚再说。”
暗士忙应下,起身而去。
东宫里,派出去寻找落昭阳的人皆无功而返。
幕泽玺火冒三丈,看着底下乌泱泱跪倒一片的人,正欲发作。
丁茂脚步匆匆跨过门槛,“爷....不好了。”
幕泽玺压制下心中怒气,将屋内所有的人赶了出去。
丁茂这才走近,将手上的一颗鸽子血般鲜艳的红宝石呈上。
幕泽玺牵了牵唇问道:“这是什么?”
丁茂神色凝重,“爷再好看看。”
幕泽玺举起来仔细端详着,红宝石是左西进贡而来,皇室才有的贡品,可自从燁朝与左西决裂,已经有十几年再无贡物呈上。
现下这红宝石在奉京城中可是十分罕见,除了太后和皇后宫中,别的地方是万万没有的。
他冷然问道:“这东西哪来的?”
丁茂抿唇,“这是城外一家当铺呈上的,老板说前些日子有个婆子拿了些珠宝去典当。其中便有这颗红宝石,他手底下不清楚便留了下来,可当铺老板是可见多识广的,一瞧便知蹊跷,实在怕惹事,便主动呈了上来。”
幕泽玺手里把玩着,起先并未太在意,心中想着,许是那些宫女太监偷偷藏了拿去宫中卖也有可能。
他摩挲着,忽觉得有一处凹凸不平,将红包石举高了,借着日光看了一会。
可当他望见红宝石底下用小字刻着的一个钟离二字,面色骤变,整张脸都拉了下来。
“这...”
钟离是左西皇室姓氏,这东西可不是一般的贡品,是左西皇室之物。
莫不是燁朝又进了左西奸细,他提声道:“让人去查...那婆子是谁。”
巳时,幕泽玺刚听完第二批出去寻找落昭阳而归的禀告,黑眸逐渐黯淡了下去。
双手握拳,整个身子似掉落千年冰窟般寒冷刺骨。
他忽然面前跌进了一张娇丽的小脸,俏生生地正朝他肆意的笑。
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放掉她。
他低声呢喃:“落昭阳...你到底在哪...你回来好不好,你若回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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