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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承启未待他出声,已经自顾自地进了门。
他抬眸示意丁茂出去,丁茂战战兢兢地望了眼幕泽玺,待看见他略一点头,这才退了出去。
幕泽玺抬眸看他,眼中警惕之色渐起,他低道:“四弟今日...是来看我笑话的?”
贺承启牵唇笑了笑,摆首毫不客气地坐下。
待坐定后,方才戏谑道:“你这失了个忆,人倒也越活越回去了,我如今...可没空在这看你的笑话。”
幕泽玺听他这打趣的模样,眉间略一轻舒,抬手正欲替他斟了一杯酒。
贺承启大掌将酒杯覆上,“别了...我早戒了,我家夫人说了这喝酒对身子不好。”
幕泽玺微一皱眉,他知道贺承启从前在奉京府上有不少侍妾,但听闻他一向挑得很,不是家世显赫之女绝不要,故而至今尚未娶正妻。
既是如此,他哪来的夫人?
贺承启知道他不解,叹了一息,“原先定在这几日要成婚的,奈何你家良娣出了这样大的事,我家夫人是个念恩又热心的人,自然是要将婚事延迟,我有什么法子,只能遵命呗。”
幕泽玺听着他话里话外无一不是在秀恩爱,实在烦躁得很。
索性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饮下。
贺承启瞧他这失意样,不禁笑道:“你也有这样的时候...罢了...不同你说笑了。”
他复而续道:“我这趟是来同说正事的,落尧滐的死...你家良娣多半是算你头上了。”
幕泽玺皱眉,他遣了人来承州,不过是想确认落昭阳的身世是否正如他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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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辩白
信中虽也有威胁落尧滐不得将此事公诸于世,可他从未想过要取他性命,以此去换得这个秘密长久。
贺承启见他沉思着,“那日落昭阳查出落尧滐的毒乃是下在酥糕中,她便连夜让人捆了厨子送至落府,可隔日那厨子就服毒自尽了,我派人去查探过,那厨子将毒藏在指甲缝中。”
幕泽玺神色微重,他养的暗士,出任务时确实会在身上藏毒,一旦事发,为了不受严刑拷打之苦,便会用毒了结自己。
他有些愠怒,“就凭这个,如何能断定就是我东宫的人!”
贺承启摆了摆手,“当然不是凭这个,我下属来报时,我还多有猜疑,你家良娣那股聪明劲,怎会如此草率就给你定了罪,所以我便亲自去见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他叹气,“那厨子竟然不是原来的厨子,是用了人皮面具乔装的,更诡异你是那人的的确确是东宫里的暗士!”
幕泽玺诧然,看着他问道:“你如何能知...那人是东宫的人?”
贺承启沉吟了一会,“你向来出门除了带着丁茂丁勇外,就是那几人,我们都见过,自然也落昭阳肯定是识得的。”
幕泽玺下颌绷紧,提声朝外喊了着丁茂。
丁茂以为这屋里要打起来了,二话不说,提着剑,急忙冲了进来。
幕泽玺面色波澜不兴,声音却冷得吓人,他低道:“你随启王爷去一趟,我倒想看看是不是当真是东宫里养出来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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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睡,又睡了两日。
周身疼痛异常,落夫人正拧着棉布,替她擦拭身子。
她忽地弹坐起身来,满目泪痕,伸手捂了捂自己的小腹,面上一片寂寥呆滞。
落夫人忙轻抚她的背部,“昭儿....是不是做恶梦了。”
落昭阳半晌才反应过来,见落夫人面色担忧,低低开口道:“母亲...我饿了...”
这一声轻唤,倒真叫哭了连日的落夫人欣喜万分。
她微抬手摁去眼角将落未落的泪意,“厨房都熄火就等着你醒来呢,我这就让人端着菜上来。”
落昭阳点了点头,若是这样死能回去固然是好。
可她一想起落尧滐的嘱托和仍身在皇宫的落宏日,这叫她如何舍得。
落昭阳养了好些日子,身子渐好。
午时的骄阳极艳,纱幔般的金灿暖光笼罩整片大地。
她呆呆倚在床栏边看着屋外,看着院子外洁白万顷的梨花默默出神。
忽地,一阵清风而来卷下了一团团的梨花,撒满遍地。
她在云起系统工作,一向是公私分明。
这是这一次,她每每都觉得无力,身边发生的一切太过真实,真实得让她无法将自己脱离开来,仿佛自己就是画中人。
这才经历几番爱恨嗔痴,她就已经黯然神伤。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身处现实,还是无边无际的幻梦中。
身边的丫鬟进屋,见窗户正敞开着,忙引手关好。
“大姑娘还病着,吹不得风,小心身子难受。”
落昭阳淡淡一笑,“也忒大惊小怪了,我又不是瓷做,难不成被风一吹就磕地上碎了。”
清然手捧着食盒而来,“知道你终日在屋里闷得慌,吃完饭我扶着你到院子走走。”
落昭阳微微一笑,从榻上起身,身边的丫鬟忙快步扶着她过去。
“你又做了什么好东西,我嘴巴都让你养刁了。”
清然取出替她盛了一碗热腾腾的山药莲子羹,“这有什么难事,你要是喜欢吃,我日后天天煮给你吃不就好了。”
落昭阳星眸微挑,打趣道:“那哪成?王爷知道了,还指不定得怎么数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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