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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芙捧起签筒轻轻摇晃起来,只见落在桌上的签是个好签,翻过面去,却是一字未有,独刻了朵山茶花。
见此颇为不解道:“侯爷可知何意?”
沈意闻言拿起竹签,潇洒横溢,直到瞧见那朵山茶后,脸色骤然而变,只觉自己眼皮突突地跳。
此签乃是牧衡娶妻那年亲手而刻,当时竹林四友只剩温时书一人未曾娶妻,此签是根姻缘签,若有朝一日被人抽出,就是好事将近,红鸾星动。多少年来,嬉戏玩闹,从未被人抽出此签,久到连他都快忘了。
他压下心中惊涛骇浪,强行解释道:“这是个空签……”
玉芙懵懂地点头应下,心中觉着奇怪,却不好再问。
一旁的温时书望向沈意欲言又止的模样,隐隐有了猜测,对着小姑娘浅笑道:“此物为玩乐,并不是正经签文,不用太过当真。”
对面的沈意将姻缘签重新放回签筒,听了这话不禁挑了眉。
“话虽这般说,你倒是也抽一个。”
小姑娘的杏眼湿漉漉的,好像心有不甘自己抽了个没字的,点头如蒜道:“先生也抽个吧。”
“若再是空签,今日助兴之事,怕是不能作数了。”温时书轻笑摇头,却还是拿起了签筒。
沈意皱了眉头,大呼道:“若是个空的,我来助兴,哪有那么巧。”
话音未落,签却先落了下来,细巧的山茶明晃晃的展现在众人眼前,许是触碰了什么机关,上头渐渐浮现了一行字——
【风弄竹声,只道金佩响;月移花影,疑是玉人来。②】
第16章 “若不想听,就捂住耳朵罢。……
温时书托着茶盏呷了口,眸子淡淡地瞥向了沈意,欠身将签文拿起,嘴角浮了抹若有若无的笑。
一签两抽,已是明示,略懂些的人,瞬间就能明白何意,只是——于他而言,太过荒唐。
从他的视线瞧去,小姑娘乖巧坐在垫子上,琼口丹朱,桃腮似雪,生了副楚楚动人的容貌,眉眼中还有些孩子气,绞着手中那方绣着芙蓉的帕子,低落垂目,全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思索了一会儿,看着小姑娘不断打量签筒,好似明白了她心中所想,继而哑然失笑,“都在想些什么?”
玉芙微微怔愣,反应过来先生是在问自己,“学生不解,为何签筒里会摇出此签?我原以为都是助兴之词,此物瞧着甚像姻缘签了,可是先生好事将近?不知是何等佳人有此等福分,先生温润如玉,名垂千古,该有个金玉良缘……”
话说到后头,就越不走心,小姑娘天花乱坠地夸了好一通,却伸长了脖子,想从签筒中探个究竟。
早知是正儿八经的解签,她摇筒时就该心有所求才对,往年她早就想抽了,一直没什么机会,与闺中密友聚会时,每每谈到这个,她都插不上话,沈意提及时,她还以为都写的助兴诗词,竟没想到还有姻缘签在里头,定是她不够虔诚,才会抽到个空签。
她低落的垂下眼眸,白皙的脸颊都鼓了起来,瞧着极为失落。
温时书听得发笑,轻咳一声将签文放回了签筒。
还是小孩子,会对这种事感兴趣。也罢,孩子不会深想,倒省得麻烦再解释了。
他没将签文放在心上,自然也不希望她知晓何意。卜筮之事他虽是信的,可姻缘之事却最难参透,怎是三三两两的签文就能断定,况且小姑娘还是这样清透,不谙世事,他哪里会当真。
“我暂且还没有那种心思,准不准还未可知。你若有兴趣,日后可去云霭寺中求取签文,听闻寺中签文还是极其灵验的,要比这个靠谱的多。”
“多谢先生。”玉芙被这话惊的回过神来,眼里止不住有了笑意,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羞怯的解释道:“我、我只是有些好奇,不是想求那个的。”
话到后头,她也不好意思说下去了,又怕众人误会自己是想求姻缘,毕竟她年纪还小,万万不到想这些的时候,可姑娘家也不好解释,只得低下头绕着手指。
她有些后悔将自己的意图表现的太过明显,被先生三两眼就看穿了,不知怎么办才好。
温时书轻笑,转头望向好友,为她解了围,“子俊将才说的话可还算数?”
沈意是后悔提及抽签的,见两人这般反应,不禁松了口气。倘若小姑娘懂些门道,恐怕都不好收场,若这就是天意,多半有些荒唐了。此事他虽想过,无非被年龄家世等原因给打消了年头,他深知好友脾性,恐怕真把玉芙当了孩子教导,断不会生了风月心思。
见好友提了助兴之事,倒也不推脱,讪讪摸了摸鼻子,摇着羽扇道:“那是当然,鹤行可要一同?”
“自然。”话音落下,两人便起身出了屋子,想来是要为助兴之事有所准备。
玉芙到底是孩子心性,那点儿羞怯的事忘的也快,杏眼里止不住的好奇。
殷乔看她有趣,悠悠道:“玉芙可有擅长的乐器?早年时山中人多些,玩乐也就热闹,屋中人闹作一团,每至助兴之时,除却受罚的,还有不少捧场的跟着一道儿,你若是有兴趣,咱们就去厢房拿过来。”
“我之前和大姐姐学过琵琶,可是我弹的不好,后来也没机会学下去了,只会唱些江南小调了。”小姑娘声音软糯糯的,却没什么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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