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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人认为这是真的,这世道下的女子哪有那么重要,就算温时书是外人,可毕竟是名冠天下的丞相,怎是玉芙之流能够相配的?质疑讨论声越来越多。
作为刘家家主的刘谨权更是不敢置信,颤抖着问道:“你真要娶玉芙?到底是为何?”
温时书轻轻颔首,“是,我娶她。”
到底为何啊?
他摸向了腰间戒尺,脑海中缓缓浮现了小姑娘娇俏的面庞,心却越跳越快,继而另一只手抚上了胸口。
他的心早就在不知不觉间偏爱了她,为她所做一切都来自心甘情愿,不知多少次的失控,还有那些彻夜难眠的夜晚,以及那颗红豆下,她想悄藏的心事,所有的所有,都是令他会心动的原因。
温时书恍惚笑了,没有解释这些,却说了与那时同样的话,“倘若是在下心甘情愿呢?诸位也会觉得不配吗?”
当这话落下,霎时整个刘家的人都张口无言,温时书觉得心甘情愿的人,哪轮得着他们说配不配呢?原本辱骂过玉芙的人,脸上青白交接,颓废地瘫坐在椅子上,无论如何都想不通,那样一个姑娘,到底是哪里让丞相心甘情愿了?
可当他们再看向温时书时,那些话却再也说不出口,他温冷的眸子里,已有了睥睨一切的清冷,缓缓抿起的薄唇,似在嘲弄他们所做过的事,所说过的话。
那个他们口中德行败坏的姑娘,要嫁给整个大魏最好的男子了,这对温时书来讲,是值得竹林四友同出的大事,还有内官手中的那份圣旨,他们也不难猜出是什么了。
那只能是赐婚的圣旨,所有人连日来对玉芙的态度,都成了天大的笑话,甚至是天大的错事。
因为他温时书,是来心甘情愿娶刘玉芙的。
*
直到温时书到了她的闺房时,穿过层层帷幔,站在那扇屏风后,终于看见了他的姑娘。
镜中的玉芙眉目如画,芙蓉如面,倾国之姿难掩,杏眸盼顾间,竟让他有了丝恍惚。
来时的路上,他就听小桃说了这些日子里玉芙所遭遇的事,她不会再轻易地哭了,会保护想要保护的人,甚至还在尝试抵抗这不公的一切,尽管她的能力渺小,却从未放弃,不会再任人摆布了。
原来会摇他衣摆的孩子,已经长大了,可她受了太多的委屈,遭了太多的罪,才换来这样的成长。
他想,要让她永远做个摇他衣摆的姑娘才好,他想守护的姑娘,就要被宠着护着,不再承受一分一毫的委屈,怎能这样孤寂地坐在这儿呢?
坐在妆台前的玉芙也同样在镜子里见到了他,描眉的手骤然而顿,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甚至都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他就不见了,一切都是因为思念臆想出的幻影。
直到风吹动了他的衣摆,才让玉芙恍惚发觉,这是真的。
她的先生回来了。
他站在屏风处温柔的笑,那是她朝思暮想,念念不忘的温柔,时隔许久,终于再次见到了。
玉芙忽觉眼睛酸涩,险些落了泪。
可当她看到那些琉璃时,却咬紧了下唇,心底泛起了许多酸涩。
他知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想他?是想他想到快发了疯,却不能与任何人提及的思念;是每晚不顾梦魇,都要摘下菩提,期盼他能偶尔入梦的执念;是不顾家人折磨羞辱,次次拒绝婚约后,日日都要面对的冰冷祠堂下的固执,她就盼着他能够回来,回来赴他们的夏至之约。
就算自己的那些思念,那些执念,那些固执,都只能永远埋在心底,对她来讲都是无所谓的,她满心的祈愿不过是……再见他一面就好,可他差点就要失约了。
玉芙委屈极了,忽地就有些赌气,他那样温柔的笑,也不知可有一分想她……
见他抬起步子走来,玉芙忽地就攥紧了衣裙,娇娇地浅笑道:“先生,芙儿心中有一人,匿藏在心许久,今日想请先生与我说媒。”
你不回来,我差点就要嫁给不认识的人了,再也不是你说的会为我相看夫婿了,虽然我也从不想要你为我择婿,但我现在真的生气了!不是所有事都在你掌控中的!
“哦?是谁?”后头的温时书神情淡然,暗地里早就紧握成拳。
那双含情眼里,早已翻涌了惊涛骇浪。
他竟不知她已有了心悦之人……竟要让他替她说媒。温时书攥拳的手渐渐爆起了青筋,使他不得不闭上眼平复自己的情绪。
心中突如其来的抽痛以及脑海中不断闪过的念头,才让他恍惚感觉到,这是怒意,还有……还有心痛。
温时书有些哑然,良久才睁开了眼,想要用最平稳的情绪去追问那是谁,却不料小姑娘美目流转巧笑倩兮,转身就扑到了他怀里,“先生觉得呢?”
玉芙在他靠近的那一刻,就近乎崩溃,埋在他怀里时,哪里还能见半分笑意,所有的委屈和想念翻涌在胸口,让她几近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她已经太久太久没闻过他身上的山茶香了,若他再不回来,她就要忘了……
“先生一点儿也不好,不好不好不好!明明说好要来的,却来得这样晚,你再不来,我就要嫁人了!无论嫁给谁,都不是你能管的了,也用不着你说媒,就算我受尽了委屈,都没人会心疼我了!”
玉芙并不知先生求娶的事,像发泄一样的说着这些话,末了已经有了些哽咽,眼尾红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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