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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买首饰?”
    解时雨轻轻一笑,不予回答,直接进了贺兰芳,买了一对银耳坠,出来的时候,庄景竟然还在外面候着。
    他一个箭步跟上来:“我骑马来的,护送你一程。”
    解时雨短暂的沉默一下,便点了点头:“劳烦。”
    上了马车,她便取下帷帽,马车一动,帘子也跟着左右晃动,庄景骑马跟随,能从这小小的缝隙窥探到一丝美色。
    他看着解时雨的瞳孔在幽暗的马车中放光,心又所想,觉得自己娶了她也无妨,文郁实在倒霉,竟然将这样一个美人给弄丢了。
    时不时的看上一眼,他悠闲道:“普陀寺的高僧都说你八字特别好。”
    解时雨微笑道:“八字好不好吗?”
    “好,”庄景回头作答,“普陀寺上不止是高僧灵验,连风景也特别好。”
    他开始一句接一句的闲扯,费尽心思,思忖着说什么,做什么,背够不够挺,衣服有没有褶皱,解时雨的语气又是什么意思。
    等将解时雨送到地方,他差点心力憔悴,累个半死。
    不过现在他觉得自己对解时雨还充满爱意,累一点也无妨,日后回报的时间还很长。
    毕竟解时雨已经彻底的将他迷住了。
    又回想他过去爱过的那些姑娘,好像每一个都曾经这样迷人过。
    而解时雨不负他所望,下马车的时候道谢的姿态都亲近不少,甚至流连了片刻。
    庄景美滋滋的,在半夜时分回家,还未回家,就被角落中的文花枝吓了一跳。
    文花枝是突然从阴影中冒头的,一出现就投胎似的扑入庄景怀中。
    虽然是半夜,她却还是涂脂抹粉,未语先流泪,楚楚可怜,披风里裹着单薄的衣裳和开始长成的身体,死死搂住了庄景。
    庄景受惊不小,等回过神来见是文花枝,心中是又烦又躁,但又不能拎着这女人丢出去,“哎”了一声:“花枝,你、你怎么......”
    文花枝紧紧搂着他,一刻也不肯撒手,哭唧唧的,然而哭也哭的娇,哭的温柔婉转:“我太想你了,你去我家提亲好不好,你放心,我父亲不管家事,母亲心里亏欠我,只要我愿意,她肯定会答应的。”
    庄景没有被她的哭打动,只觉得厌烦。
    明明已经没了关系,怎么还这么乱七八糟的黏糊,难道这世上除了他,就没其他的男人了吗。
    “花枝,你听我说,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我不能答应你。”
    文花枝仰着脸:“不、除了你,我谁也不嫁,我和你私奔也行!”
    她以为自己已经从文郁的魔爪下解脱出来,可是只要她还在那个家里一天,身上就不由自主的发痛。
    家里的一切都令人窒息,解时徽偶尔传出的哀嚎声,母亲的视若无睹,下人的麻木,让她无时无刻不想起自己。
    她也是这样无助的哭喊,而母亲也是这样的冷漠。
    只有庄景,才能让她感觉到一点温暖。
    庄景想要推开她,可她跟水蛭一样紧紧吸在了他身上,让他动弹不得。
    私奔?开什么玩笑。
    在他即将翻脸的时候,文花枝踮起脚,噘着嘴,扑了上去,力气太大,牙齿磕着嘴唇,嘴唇碰着牙齿,两人嘴里立刻溢出一股血腥味。
    文花枝近乎啃咬一般撕扯着庄景。
    庄景被她的这种热情吓住,两只手无处安放,眼睛瞪成了铜铃,觉得嘴里火辣辣的疼,心想这样的打情骂俏,他实在消受不起。
    末了,文花枝松开他:“我母亲在普陀寺许了愿,后天要去还愿,你也去好不好?我们在普陀寺见一面。”
    庄景看她那副神情,眼睛里冒着诡异的光,嘴边分不清是血还是口脂,略有些发疯似的,一时间竟然不敢反驳。
    他默然的点了点头,心想他们两兄妹,也许都有病。
    第三十五章 商谈
    目送文花枝离开,庄景松了好大一口气。
    他琢磨着去普陀寺见面可以,但是必须得将话说清楚,让文花枝彻彻底底的死了这条心,免得成天缠着他。
    只是这措辞,他得再想想。
    他大步往家走,可是还没走出胡同口,却忽然停下,猛地回头往黑暗中看去。
    黑影重重,总像是有人。
    但是除了他的呼吸声,又察觉不到其他迹象,他往回走了几步,也没听到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真是疑神疑鬼。”他嘟囔一句,嘴里哼着小调,再次往家走。
    在暗处藏着的是解时雨。
    她穿着小鹤的衣裳,因为个子高,裙子离脚面足有一指长,用披风兜住头脸,她就在暗处悄无声息的呼吸。
    唯独一颗心在腔子里狂跳,手也一直在抖。
    大半夜的,在这里游魂似的窥视偷听,她也会打从心眼里害怕,不是怕鬼,而是怕人。
    尤其是庄景往回走的那几步,她两条腿都软了。
    庄景看着是个笑眯眯的样子,对她也极尽全力的和气,可再和气,他也是侍卫亲军的都虞侯。
    手虽然在抖,但她头脑依旧是清醒的,听着不成调的曲音远去,她还是一动不动,认定了庄景会再回头。
    而且这回头的速度不快不慢,正好是她无法逃脱,也无从辩解的时候。
    果然不出所料,片刻之后,庄景神情凝重的再次回到了胡同里,他盯着黑漆漆的冗长通道,直到确认是自己疑心太过之后,才真正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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