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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头到肉,陆卿云忍住剧痛,面不改色,抬腿扫向徐定风,步步将他往后逼近,看样子是存了要将他活活踢死的心思。
徐定风落了下风,连连后退,忽然眼前光线一暗,退到了一处石缝之下。
他暗道一声不好,刚要反扑出去,陆卿云已经伸直了长腿,扫向了徐定风头顶悬挂的那一排巨大冰柱。
冰柱参差不齐,宛如刀削斧凿,锋利无比,石缝中又逼仄难言,无法比肩,徐定风逃都没地方逃。
徐定风没想到陆卿云心思如此缜密,在找枯木的路上就找好了下手的地方,一边恨的咬牙切齿,一边两手抱头,抬腿扫开冰柱。
正气愤间,忽然腹部一阵剧痛,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后倒,整个人都飞也似的撞到石块上,想要爬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正是陆卿云瞅准机会,一脚踹上了他的腹部。
冰柱疾风骤雨一般落下,他又解了盔甲,浑身都是软肋,竟然被冰柱打的毫无还手之力,险些被扎了个千疮百孔。
不过他运气显然还不错,到了这地步都还不死。
他也不肯安然就死,故意装了个奄奄一息,无力回天。
趁陆卿云喘息之际,他拔下肩膀上的冰柱,拼命扑到陆卿云身上,又是一阵扭打,你一拳我一脚的出了石缝。
最后徐定风迅猛出手,将冰柱往陆卿云眉心插去。
陆卿云下意识侧头,让冰柱从耳旁落下,插入地下。
就这么一闭眼的功夫,徐定风从地上摸起一块石头,狠狠拍在陆卿云脑门上。
他伤痕累累,力气不足,不够将陆卿云的脑袋拍扁,却也将陆卿云砸了个两眼发黑。
陆卿云脑袋晃动,身体很明显的软了下去,只是两只眼睛还睁着,眼睛里的光亮试图重新聚拢。
徐定风趁胜追击,对准陆卿云的头顶,再次砸了下去。
这一回,陆卿云就算是个铁头,也该倒下了。
果然陆卿云一声不吭的闭上了眼睛,连气息都弱了下去。
徐定风不敢大意,两手扼住陆卿云的喉咙,务必要让他死的彻底。
一边用力,他一边看向陆卿云的脸,心中感到一阵阵的快意。
这个阎王,这个杀神,终于要死了,而且是死在他徐定风的手里!
棋逢对手,比上阵杀敌还要痛快!
痛快!
“哈”的一声,他情不自禁笑出了声音,然而声音只笑出了半截,就被截断,他脸色巨变,没感觉到痛,只感觉到了麻木和空白,
陆卿云手中抓着半截冰柱,另外一半已经没入他的心口。
徐定风周身的血都在这一瞬间冻结了。
死亡终究还是在他们两人身上选了一个。
他从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呼号声,身体剧烈的颤抖,一把揪住陆卿云站起来,跌跌撞撞往后倒去。
两人一同往下滚,滚成了个巨大的雪球,雪球撞上雪峰,一声震动,碎成数不清的雪团。
大大小小的雪团以及一片激起的雪雾,在阳光照耀之下,折射出绚丽的颜色,继续往下落,不知会落往哪里。
第三百一十一章 伤
冷风一直没停过,越是靠近云州,越是寒冷。
五皇子随着护粮队,到了离云州城最近的幼亭驿站。
将一切事情都交给赵显玉,他专心致志的养伤。
横竖一个小皇孙,也抢不了他的功劳去。
外面的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一条伤疤,可是里面却总是有钝痛之感,像是在不断地愈合,又拉扯撕裂。
他连走路都小心翼翼,甚至腰杆都不敢伸的太直,可这种隐痛感挥之不去,让人心里十分痛苦。
这痛感、这伤口,也许并不是长在肚子里,而是长在了他心里。
“迟怀那里的消息还没打听出来吗?”五皇子张开双手,让内侍给他换衣服。
一天的奔波劳累,他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站在一旁的是在得知他受伤消息后就赶往计山的长史罗青。
罗青摇头:“迟怀辞官了,嘴巴也很紧,不管怎么问都问不出来。”
五皇子捂着肚子坐下,皱着眉头,很想将肚子剖开,给里面也上点药。
“迟怀不可能无缘无故辞官,
都说他递了一份大不韪的折子,可这折子的内容,至今却是一个字都没泄露出来,实在不合常理,
就没有办法从其他方面打听到消息吗?”
罗青再次摇头:“那天在皇上面前的,除了镇国公和抚国公,就是姜太监,外面还站着郑世子,
傅子平当天晚上请郑世子喝酒,可郑世子也是一问三不知,可见抚国公也瞒的死死的。”
“看来迟怀这折子上的,还真是非同小可,你看这件事,我们还查不查?”五皇子喝了口热茶。
罗青答道:“不查,计山的乱子,也最好不查,殿下您心知肚明就行了,日后自有算账的时候。”
五皇子冷笑一声:“父皇不给我做主,我确实只能自己给自己做主,太子想杀我,难道还不许我杀回去?”
罗青又道:“眼下最要紧的是云州,徐将军和陆大人竟然都没有出来迎接,
尤其是徐将军,我们还护送着徐康的棺椁,于情于理都不应该,莫非城中出了什么事?”
徐家短短时间内,折损了两个儿子,信是早就送到了,却不见人出城来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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