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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朝文武,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立了那毫无背景的贫贱女为后。
绿衣正要跟着主子下山,忽然被人叫住。回头一看,正是对皇后娘娘穷追不舍的沈世子。宫女下意识想离去,却不得不循着规矩,低着头上前。
“沈世子。”
男人瞥了一眼她,从怀中取出一物。
“把这个,代我送给你们娘娘。”
定睛,一只做工精致的镯子,正躺在男子手中。
绿衣忙不迭摆手,试图拒绝:“世子,这太贵重了,奴婢不能收的。”
“怎么,立后大典在即,本世子送件贺礼,你们娘娘都不收下的么?”
小宫女一噎,又赶忙小声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沈鹤书冷冷睨了她一眼,不由分说地将镯子塞进她手里。看着男人离去的身影,绿衣只觉得怀中揣了一块烫手山芋,不知该如何是好。
心里头暗暗叹息一声,只能等着皇上不在的时候,悄悄将这镯子交给娘娘罢。
……
不知不觉,便到了立后大典前夕。
明日不仅是姜幼萤的封后大典,更是姬礼的及冠宴。声势十分浩大,惊动了整个皇城。
姬礼早早差人送来大典上要穿的吉服,接下来便是沐浴焚香。按照大齐的习俗,明日算是二人的“新婚”,新婚夫妻前一天不宜见面。
皇帝不在,绿衣上前替她解下发上金簪,思前想后,决定还是将那东西呈上。
姜幼萤满脸惊讶,“这是……沈世子送的?”
这镯子,怎么这么眼熟呢?
少女心头一颤,一下子变了面色。
“快将其还回去,这份礼,本宫不能收。”
切莫让姬礼知晓了,她担心对方会生气。
绿衣亦是无奈,只得将镯子又小心收回了。
自从上次尾戒事发,姬礼查出了绯裳与阿檀暗中有勾结,便将她打到采秀宫去了。如今凤鸾居就剩下绿衣一名一等宫女,平时服侍她的起居。
姬礼打算待封后大典完成后,再调些宫人来凤鸾居伺候她。
姜幼萤并非多娇贵的身子,也不需要太多人伺候。人一多,倒让她有些束手束脚。于是又同皇帝说了,留下绿衣一个人就好。
大红色的吉服熏了艾草,吉服之上,正是珠宝累累,绚丽无比。华丽的金丝勾勒出凤凰云纹,每一针都是十分精细。
绿衣在一旁,看得也心生欢喜。
“娘娘快去试试,吉服合不合身?”
衣服时内务府按着她的身形定制的,自然是合身得很。姜幼萤将衣裳抱在怀里,方走一步呢,衣袖上的珠子一摆,又是一阵叮铃咣当的声响。
清脆,悦耳,还喜庆。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与姬礼在一起这么久,却还未大婚。
更是未……做那夫妻之事。
脑海中蓦地出现一些不该有的画面,坤明殿内,香雾缭绕,那是二人皆是青涩稚嫩,姬礼袖摆之下,还压着一卷摊开的花柳本……
即使时隔三年,再想起那日,姜幼萤仍是面红耳赤。
见她红了脸,绿衣低低一笑,连忙服侍她去沐浴更衣了。
凤鸾居不比其他宫殿,毕竟是皇后娘娘的寝宫,自然要纷奢大气上许多。不光宫殿十分大,后殿内更是设立了浴泉。乍一推开们,便是水雾氤氲,带着丝丝热气,朝二人轻扑过来。
姜幼萤还是不习惯沐浴时有人在一旁伺候着,略一抬袖,绿衣便识眼色地退下了。
空旷的浴池边,只剩下姜幼萤一人。
一人有一人的自在,她宽衣卸簪,乌发垂落至身后,下去之前,足尖轻轻点了点水面。
温度适宜,应该可以泡一个很舒服的热水澡。
整个身子浸入,片片花瓣在池面上散开。除了玫瑰花瓣,宫人还往水池里倾倒了些牛奶,手指轻轻拨开淡乳色的水面,少女从一侧取来脸帕。
发丝上沾染了水珠,她也将乌发浸入池面,任由其泡在。
一道舒适之感,游走在她的四肢百骸。
她月事刚过,如今沐浴,正是令人心旷神怡。
只是姜幼萤还未沐浴多久,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惹得她忙一抱紧胸前,尖锐地出声:
“何人在此?!”
无人应答。
可她方才……分明听见了有人正朝这边走来!
她有些慌了,望向被自己放在池对面的吉服,颤抖着声音:“可是……绿衣?”
“不是。”
低低地一声,带着些许哑意。
姜幼萤猛地回过头去。
“是朕。”
姬礼站在池边,细密的睫羽如小扇一般轻轻垂下,略一忽闪,带着晦涩不明的眸光,望向水池正中央的她。
“皇、皇上……”
心跳擂擂,兀地变得飞快!此情此景,她自然是又羞又躁,慌忙转过身,背朝着他。
她竟一时间犯了结巴:“您、您怎么来了。”
不是说,封后典礼前夜,二人不能相见的吗?
他怎么、怎么突然就来了呢。
姜幼萤急得跺脚。
她低垂着脸,努力使自己沉入池塘。姬礼似乎被她逗乐了,轻笑一声:
“你再躲,就怕要淹死在这里了。”
这一声笑,带着几分戏谑,又让她耳根红上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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