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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此种美好烂漫的场景,他还是头一次见,不由看出了神。
阮绾一抬眼,看着男人端正清雅,犹如高山青松,便弯了眉眼,笑道:“你穿这身,果然好看。”
男人身着云白色长袍,玉冠束起头发,显得身材越发高大,宽肩窄腰,芝兰玉树,他单手负在身后,另一只则把捻着玉珠,隐约可见能见到男人骨节分明的手。
沈二爷若是不笑便显得极为冷淡,脸廓棱角分明,锋气凛凛,慵懒中隐隐又透着桀骜不驯之气,让人不敢直视。
眉间像是远山常年弥漫的白雾,某种平静如水,凤目微挑,藏着半世光景,薄唇微抿,无多少血色,端一看去,真是风光霁月,清冷矜贵的世家公子。
他闻言,凤目冷意散去,抬步朝着少女走去,走到她面前,沉声道:“头一次穿这般颜色,总觉不自在。”
沈二爷的言下之意并非颜色不合适,而是此等布料,他是头一回接触,穿着感觉有些不习惯,加之他极少参加这种比赛,倒是让他束手束脚了几分。
阮绾看出男人心里所想,沈二爷虽然是才子,但在为人处世上,缺少同豪门贵族相处的经验,这也是前世他虽为宰相,但不喜与世家氏族结交的原因。
“今日的场合不算正式,二爷随心而为,假如二爷想谋取名利,那就要有所牺牲,二爷不用担心我,你只用想着,今日有没有值得交往之人。”阮绾伸出小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示意他不必紧张。
沈二爷垂首望着少女,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她眼底露出真诚的笑意,她倒是不嫌弃他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老男人,他薄唇微勾道:“多谢。”
“我们快走吧,听禾还在门口等着我们呢。”阮绾言罢,拉着男人就朝着沈府大门走去。
此时风来,石榴花团晃荡,花瓣随风而落,落在两人发间,肩膀处,沈二爷看着石榴花瓣悠悠落在少女发间,继而又顺着少女鹅颈而下,落在她白腻的肩处,像是一枚朱砂痣。
男人看着少女灵动的曲线,指尖微动,心里不知为何蔓延一股痒意,这般想着,伸手将少女肩处的花瓣取下,犹豫半晌,最后藏于怀中。
阮绾并不知男人举动,她如今满心里想着沈二爷能在此次的马球比赛中大放异彩。
两人到了门口,便看到沈听禾已经等在那处了,一旁还站着大房的沈千凝,还有三房的沈墨雨,两人打扮得花枝招展,不像是去参加比赛,倒像是去想看对象的。
阮绾见状,不由冷笑一声,林氏这是打算逼她将两人都带去参加马球比赛,她以为她这样做,自己会顾全颜面,将她们都带去?
“哥哥,嫂嫂,你们来啦!”沈听禾看着哥哥嫂嫂犹如一对璧人朝她走来,不知是不是巧合,两人穿的衣裳,从颜色到样式相互应和,一模一样,一看便知是夫妻。
“让你久等了,你先上马车等我。”阮绾伸手捏了捏沈听禾的小脸,将怀里的石榴花递给她,笑道。
沈听禾闻言疑惑,正要开口,朝看到自家哥哥含着冷意的目光,连忙点了点头,转身上了马车。
此时沈千凝和沈墨雨见状,两人对视一眼,也要跟着上马车,阮绾朝着身后示意一眼,兴文便挡住了两人。
“你什么意思,一个奴才也敢拦着本小姐?”沈千凝变了脸色,指着兴文骂道。
阮绾见状,冷笑道:“我直话直说,今日你们去不了,我也不会带你们一起去,因为我嫌麻烦,你们若恬不知耻跟着去了,没有帖子也进不了人家大门。”
“阮绾,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你凭什么不让我们去,你以为你真的可以阻拦我们?”沈千凝没想到阮绾会这么直接说出这番话,她到底是小看了她的脸皮。
阮绾懒懒看了阮绾一眼,不耐烦道:“就凭人家只邀请我们二房,你要是想去,就跟在后面,到时就说你们是厚颜无/耻跟来的,求让他们放你们进去,我觉得这样也行呢。”
若沈千凝和沈墨雨是知书达理的闺中少女,像听禾一般懂事,那她一定带去,然而前世的前车之鉴,让她觉得恶心丢人。
她不是没带过这两人参加宴会,沈千凝为了一个男人同别家贵女大打出手,三房那个则是学了她母亲的招数,为了攀附权贵,连别人丈夫都敢明目张胆勾引。
前世让她的颜面尽失,以至于后来京中没人愿意邀请沈府的人参加宴会,她巴不得自己找个地缝住下。
沈千凝被气得没法,朝着一旁沉默的沈墨雨看了一眼,沈墨雨没法,她不了解阮绾,只得柔柔道:“嫂嫂,我们从未参加过马球比赛,只是想去长长见识而已,既然嫂嫂不同意,那也没关系的。”
沈千凝闻言,不可思议看着沈墨雨,正要开口,就被沈墨雨一个眼神制止了,她愣了一下,才突然反应过来沈墨雨的用意。
以退为进,沈墨雨是想让阮绾心生愧疚,毕竟是家中的姐妹,阮绾自然是沈家的媳妇,就要同气连枝,阮绾若想博得一个好名声,不会拒绝他们的。
可她不了解阮绾,阮绾是死过一次的人,相比于名声,她更在意自己的心情,她笑道:“哦,行,那你们就呆在家里吧。”
言罢,她冷冷看了一眼两人,转身离开,此时沈墨雨愣在原地,她心里不甘,咬了咬唇,看向沈二爷道:“堂哥,嫂嫂不同意,那你呢?你是一家之主,难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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