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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她起身走到水榭中间,朝着静南王妃行了一礼,笑道:“多谢王妃娘娘。”
“不必客气,你对景淳有恩,这是应该的。”静南王妃自然不会多想,当初阮绾救了她儿子,为了保住自家儿子名声,并未宣之于众。
如今借着这个机会,不仅能感谢当初他们的出手相助,也能趁此机会震一震众人,这京都的人惯于捧贵人踩身份卑微之人,她也想帮一帮沈府二房。
静南王妃的话音刚落,此时女宾席位的那十几个同阮绾打赌的少女,如今面如死灰,她们齐齐看向左语梦和白雅娴,想讨个说法,然而那两人此时已经软了身子,靠在一旁的丫鬟身上。
左语梦此刻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头吵着闹着,让她压根无法静下心,她迷茫地望着众人,只觉得心口痛得厉害。
一旁的白雅娴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处境比左语梦还差,在家里本就不受宠,如今突然就要赔给阮绾一千两,她哪来这么多钱?
两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看向阮盈所在的方向,然而原本满脸笑意的阮盈,此刻犹如望着死人一样,死死看着阮绾。
她就像一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嘶嘶嘶地盘旋在身边,令人窒息,背后生冷汗。
阮绾眼底含着汪汪的笑意,扫了众人一眼,目光最后落在阮盈身上,她朱唇微勾,似笑非笑看了阮盈一眼,继而便收回目光,朝着隔壁走去。
此时沈二爷就站在门口,看着心尖人满脸笑意朝着他走来,裙摆微微荡漾,眉眼生娇,朱唇皓齿,天真烂漫,犹如枝头的豆蔻,令他无时无刻不沉迷其中。
阮绾走到男人身边,下意识想牵住男人的手掌,然而想起当着众人的面,不好如此,只得收回手。
沈二爷察觉到少女的举动,他薄唇微勾,伸出大掌轻巧将少女的小手裹在掌间,嗓音低沉温柔道:“绾绾,你是我妻,这是理所应当之事。”
阮绾有些脸红,这里毕竟是王府,这般高调会不会不太好?
不待阮多想,此时就听得赵景淳的声音道:“老师和师母感情甚笃,真是令人羡慕。”
赵景淳说着,目光落在阮绾身上,果然是她,之前他竟然没看出来,阮绾女扮男装了,所幸,她是遇到一个良人。
“民妇见过王爷,见过世子爷。”阮绾低着头,朝着两人行了一礼,乖乖站在沈二爷身后,并未抬头打量周围。
对她来说,这里是沈二爷的主场,她只需要站在他身后就可以了。
“好,既然如此,拜师礼就开始吧。”静南王笑着看了一眼两人,朝着身后的小厮摆了摆手,示意开始。
小厮将沈二爷和阮绾引到一旁的空桌坐下,在空桌前放了一个蒲团,继而端着茶盏走到赵景淳身侧,恭敬道:“世子爷,这是拜师茶。”
赵景淳端过茶盏,走到沈二爷和阮绾跟前,跪在蒲团上,将茶盏递给沈二爷道:“老师,请喝茶。”
“快起来。”沈二爷自然不能真的受世子这一拜,连忙起身将人扶起,微微侧身,算受了赵景淳一半的礼。
赵景淳看着沈二爷眼底的不容置疑,有些惊诧,然而还不等他多想,沈二爷已经把茶接过去了。
他微微侧头,便对上阮绾含着笑意的眸子,清澈见底,像是汪着水泊,眼底露出极为温柔的笑,他刚想跪下,阮绾便飞快朝他摇了摇头,眼底亦是露出同方才沈二爷一样的意味。
赵景淳知道他们是为他着想,便不再强求,将另一盏茶端给阮绾,笑道:“师母,请喝茶。”
“多谢世子,这是我和二爷送给世子的见面礼,还望世子勿要嫌弃。”阮绾言罢,从袖袋中取出一副画卷递给赵景淳。
赵景淳微微一愣,看着阮绾手中的画卷,正要拒绝,便又听到沈二爷温和道:“这是内人为世子精心挑选的《望山春晓图》,世子不妨一看?”
沈二爷话音一落,方才静默的室内,瞬间又沸腾起来了,有些爱古玩文物的人知道这幅画,是望山先生的真迹,而且是极为珍稀的一幅画,可谓是望山先生的得意之作,世间一般只得赝品,真迹早已失传。
这沈府拿出来的这幅画,不可能是真迹,此时有人耐不住心里好奇之意,出声道:“这如何辨别真迹和赝品,望山先生的画可是极为难得。”
“正是如此,若是真的那便是皆大欢喜,若是假的,那不是忽悠人吗?”有人看不惯沈二爷,自然会开口,若静南王因这样的小事责罚于他,那倒是显得静南王小气了。
众人议论纷纷,好像一群苍蝇,非得去叮一枚无缝的蛋,他们好似见不得别人好,甚至于想要将人打压于尘泥之下。
阮绾闻声,眉眼微冷,然而脸上依旧扬起笑意,她道:“真迹赝品,不是一句话就能决定的,沈府行事光明磊落,不屑于做那样的事,倒是有些人,心眼比针尖还小,就是看不得别人好。”
那几个起哄的人被阮绾毫不留情嘲讽了一通,脸上顿时挂不住,有人冷笑道:“沈府小家小户,哪来的真迹?”
“你的狗嘴里都能吐出人话,沈府怎么就不能有真迹?还是说,你可怜到这辈子只能与赝品为伍,所以没见过真迹?”阮绾最恨别人张口闭口诬陷,语言的力量完全可以直接摧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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