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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病弱王爷后 第1节

      嫁给病弱王爷后
    作者: 井酒
    文案:
    一句话简介:王妃今天也在努力撩王爷
    昔日手握重兵的秦王一朝遇刺重伤昏迷,再醒来成了个权柄尽失、病痛缠身,不知何日就会一命呜呼的废人,国公府二姑娘薛妙成了被选中的那颗弃子,赐婚给秦王。
    圣命难违,薛妙原本打定主意熬死秦王,做宝京城最自在的寡妇,然而洞房花烛夜,见着自己新婚夫君的一瞬——
    薛妙:什么寡妇?谁爱做谁做!
    初时,面对薛妙绞尽脑汁写出来的情书,楚烜岿然不动,并按着薛妙练了一个时辰的字。
    后来,薛妙因事给邻家兄长写信,楚烜看着信封上漂亮的簪花小楷写就的“孟大哥亲启”,酸得喝了一缸子醋:什么孟大哥?他没有名字吗?
    ·有贼心没贼胆只敢嘴上说说女主 x 口是心非醋缸成精男主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甜文
    主角:薛妙 ┃ 配角:楚烜 ┃ 其它:甜文
    一句话简介:王妃今天也在撩王爷
    立意:爱要主动追寻。
    第001章 出嫁
    嘉和十五年,冬。
    接连下了几日的雪,放晴的头一日,宫里一道圣旨将齐国公府那位刚认祖归宗不到三个月的二姑娘薛妙赐婚给了秦王。
    齐国公府二姑娘住的新霁院里,廊下几个丫鬟凑做一堆小声议论,其中有个新来的听了几句,没忍住插嘴问道:“这国公府的孩子怎么会和寻常人家的孩子抱错?难道是有人故意为之?”
    有个年级稍长的婆子摇头道:“倒也不是,这事说来话长……”
    说起当年的事,实在是阴差阳错。
    当年国公夫人苏氏怀上这一胎后时时心神不宁,为求心安便住在了宝京城外的大佛寺中。
    那一年夏天多雨水,一连半月下了数场暴雨,苏氏临盆那一日更是风雨大作,紫电惊雷,骇得寺中一同住下的一位书生夫人提前生产。
    两个孩子几乎同时出生在寺里,又都是女孩,苏氏觉得有缘,请寺里的高僧为孩子洗三时便也捎带上了那书生的孩子。熟料仪式进行到一半,佛殿被雨水冲垮,丫鬟慌忙抱了孩子护着苏氏逃命。
    待逃出一看,寺里大半的佛殿和禅房都毁在了连日的雨水中,为防再生意外,国公府一行人当即护着苏氏和襁褓中的婴孩下山回府。
    这许多年倒也未曾疑心孩子抱错,一直到半年前有人从南边回来,无意间说起见到一个同齐国公薛平昱早逝的妹妹生得一般无二的姑娘。话传到薛老夫人耳里,老夫人心细,思及当年为防万一便命人暗中去查。
    这其中又有许多波折,几度断了线索,好在最终终于查清。
    那人嘴里所说神似薛平昱妹妹的姑娘,正是当年与苏氏一同生产的书生夫人之女。不过书生和夫人在当年之事后没过几年便双双病逝,只留下一个孤女,险些落在人伢子手里,几经坎坷最终被书生的好友寻回养大。
    这结果摆在老夫人面前,几乎不用想便知当年定是抱错了!
    两位姑娘原该就此各归各位,只是国公夫人苏氏舍不得养了十五年的大姑娘薛锦妤,留下了她。而薛妙这位真正的国公府嫡长女便排在了薛锦妤后面,成了二姑娘。
    若是从前,这桩婚事怎么都轮不到薛妙身上。
    那时候的秦王权倾朝野,手握大周一半的兵权,是个不高兴了跺跺脚整个宝京都会震上三天的人物。这样滔天的权势再生就一副好相貌,大周不知多少女子排着队想嫁给他,齐国公府里那位大姑娘亦是其中一个。
    然而一年前,秦王遇刺中毒昏迷,大半年的时间足够御座上的那位整顿朝堂势力,收回兵权,将这位自己登基之日御口亲封的“一字并肩王”彻底架空。
    三个月前,秦王苏醒,宫里派了太医去。隔日,整个宝京的人都知道秦王被毒坏了身子,昔日的大周“战神”从此成了个病痛缠身,不知何日就会一命呜呼的废人。
    这样一来,被苏氏捧在手心娇养着长大的大姑娘薛锦妤自然不愿嫁过去受苦。
    “这桩婚事,听说圣人原先属意的是大姑娘,宝京各处都传开了!昨儿大姑娘一哭一闹,白绫碰都没碰到脖子,夫人就急了,逼着国公爷进宫去求圣人!今日圣旨下来,婚事就落到了二姑娘头上。”
    “二姑娘这命也忒可怜了,好好的富贵日子凭白叫人顶了也就罢了,好不容易找回来,偏偏自个儿的亲阿娘把那个顶了她身份的当眼珠子疼!倒是她这个亲生的,连看都不愿意正经看一眼!”
    洒扫的婆子拄着手里的扫帚老气横秋道:“这能怪谁?只能怪二姑娘命不好。”
    “我看是大姑娘命太好了!”
    “二姑娘自接了圣旨回来就把自个儿关在房里,这会儿怕不是在偷偷掉泪珠子呢!”
    “哎哟……”
    不知哪个低叹了一声,议论的声音渐渐散去。
    卧房中,薛妙却并不如众人所想正该委屈得直掉眼泪。
    薛妙到养父母家里的时候已是记事的年纪,一直都晓得自己不是林家阿爹阿娘的亲生骨肉。
    可那又如何?这十几年来,阿爹阿娘一视同仁地教养她,兄长姐姐更是没有一日不把她当亲妹妹地疼着宠着。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阿爹有学问,阿娘温婉持家,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每一日都有滋有味。
    若不是齐国公那时候搬出老夫人,说老夫人年岁已高,日夜牵挂着这个被抱错的亲生孙女,以此说动了秉性淳良的林氏夫妇,薛妙不想阿爹阿娘为难,便是齐国公那时候说出个花来她都不会答应回来。
    启程之前,薛妙亦同齐国公说清楚了,只是顾念着老夫人才回来看看,若她想走,他随时放她回林家,不会强留。
    她只想当一辈子的林家阿妙,才不要做什么齐国公府的二姑娘薛妙。
    薛妙与齐国公三击掌为誓,以为他这样身份贵重又要脸面的人定不会违背誓言,那时候又怎么晓得在这位齐国公心里,这样的誓言叫他那个夫人随便一搅和便可以作废。
    如今圣旨已下,不出一刻,旨意已传遍了宝京,这一桩婚事已然是板上钉钉。
    好在薛妙从来没想过日后会嫁给一个怎么样的人,自小到大也没有心上人,这会倒也不觉得失落或者难以接受,只是实在觉得无言。
    ——任是谁莫名其妙头上安了桩婚事,还是三日后就得成亲不成亲就没了性命的那种,心里都不会舒坦。
    薛妙坐在妆奁前将齐国公薛平昱这个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的啐了千百遍。
    正想着,有人敲门,“老夫人请姑娘过去一趟。”
    ……
    薛老夫人院里。
    齐国公薛平昱在雪里跪着,隔着一层厚重的帘子,薛老夫人带着怒气的声音依旧听得清楚。
    “我这身子骨是不比从前了,可我还清醒着,没糊涂呢!你昨日进宫都做了什么不必同我说,我也知道……”
    自当年薛家旁支涉足五王争权被诛,薛家先祖就定下了规矩,不许薛家子孙涉足朝堂内斗,恪守中庸之道。百年来,宝京多少高门望族一夕倾覆,齐国公府始终安稳无虞,便是因着这条家规。
    这十数年,秦王把控朝局压制皇帝,两派暗斗已久,齐国公府始终未曾表态,皇帝必定介怀。先前宝京流言传得沸沸扬扬,道是皇帝要将齐国公府的大姑娘薛锦妤赐婚给秦王做正妃,这才有了后面的薛锦妤一哭二闹三上吊,苏氏逼薛平昱进宫求皇帝……
    他们不想想,若没有皇帝的首肯,流言又岂会这般轻易从宫里传出来?
    薛平昱这一去,正是合了皇帝的心意,明晃晃地告诉秦王,甭管是“宝京双姝”之一的薛锦妤还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薛妙,皇帝要他娶谁,他就得娶谁。
    这样一来既借齐国公府的手狠狠打了秦王一个巴掌,彻底下了秦王的脸面,同时还能逼齐国公府与秦王交恶,不得不站在皇帝那一边。
    而薛妙,则成了皇帝与薛平昱一同选中的弃子。
    这些话薛老夫人就算是怒急也不能放在明面上说,但这不妨碍她换个由头训斥薛平昱。
    “她昏了头不心疼自个儿的亲生女儿,你也跟着一道昏了是吗?!叫一个连自己女儿都不是的人把你们夫妻二人放在股掌上玩弄!我是不是该为你们夫妻俩叫声好?贺你们妇唱夫随,合该是一家人!”
    “……亲亲地养了十几年,养出这么个不知感恩惯会煽风点火离间人家亲母女的东西!玩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她若是真敢把白绫套上脖子,我倒是能高看她一眼!”
    “母亲……”薛平昱开口。
    “怎么?嫌我话说得太难听,不给她留脸面?”
    薛平昱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薛老夫人怒气更是止不住,拍案道:“现在要我给她留脸面!你那会儿怎么不想着给妙儿留个活路?!”
    “当初查清身世,是你做主要将妙儿接回来,昧着心逼林家把女儿让给你!如今你就是这样对她的!我都替你害臊!”
    檐下冰凌错落,阳光照上去晶亮一片。院里仆从一个个噤若寒蝉,薛平昱跪的笔直。
    薛妙知道老夫人这是在骂给她听。
    其实完全不需要多此一举。无论如何她都会乖乖嫁过去,那可是圣旨,她没有多的一条命去抗旨。
    不过骂也骂了,薛妙索性故意在院门外多站了会儿,好叫老夫人替她多骂几句薛平昱。
    一炷香后,薛平昱膝下的雪已然化了,薛妙看着他的袍子被雪水浸湿了大片的深色,这才觉得有些冷,握紧手里的小暖炉走进去。
    ……
    三日后。
    无论秦王现如今是个什么境地,皇室娶亲,国公嫁女,排场总是小不了的。除了原先该有的,薛平昱和老夫人又各自做主添了许多。
    满城披红,宝妆十里,薛妙坐在花轿中,一路吹吹打打摇摇晃晃,她恍惚做了一个梦。
    那是她四岁的时候,阿爹病逝没多久,阿娘也跟着去了,临去前交代婆子送她去寻阿爹的好友,那婆子答应得好好儿的,行到半道却扔下她跑了,还带走了她包袱里所有的值钱玩意。她身无分文,饿了整整一日后因为一个馒头落在了人伢子手里。
    他们许是瞧她长的还算清秀,商量着把她卖到青楼去,被她听到,寻了个机会拼了命跑出来。人伢子放了恶犬来追她,那恶犬被养得又壮又大,人立起来比那时的她还高。她没跑多远就被追上,摔倒在地,恶犬张着血盆大口朝她扑来……
    花轿一顿,薛妙猛然惊醒。
    到了。
    第002章 洞房
    轿帘微掀,递进来一根红绸,薛妙牵着红绸出了轿。
    红绸那端是秦王府里的嬷嬷,姓贺,“王爷如今的身子不易过多劳累,委屈王妃了。”
    这位姓贺的嬷嬷说起话来慢条斯理,温和的紧,叫人听着便觉舒心,薛妙摇了摇头,盖头四角坠着的流苏也随着轻晃。
    贺嬷嬷扶着薛妙进了王府正门。方才迎亲的队伍在街上的时候尚能听到满街的热闹喧嚣,进了王府却陡然安静下来。
    昔日人人想要攀附一把的秦王府如今门可罗雀。
    王府极大,一路走来,单凭薛妙盖头底下看到的零星风景也能想到秦王往日的风光。
    满朝文武没有一个敢来赴秦王的喜宴,只有府里忠心的侍卫仆从坐了几桌,勉强充作宾客。
    薛妙想起曾听过的秦王的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