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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沈清颜的眼眶微红,她站起身,哽声:“谢谢你。”
    她好像也只能道谢了。
    乐枝也站起来,握了握她的手,说:“会好起来的。”
    会好起来的。
    ——之前无数个心口窒痛的夜晚,她都是一遍又一遍这样同自己说的。如今,她把这句话送给沈清颜,希望她能坚强地挺过去。
    沈清颜感激地点点头,转身后又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问:“我相信你说的话,也会让父亲认真瞧清楚,太子殿下是个怎样的人。”
    顿了顿,她有些犹豫地问:“恕我多嘴,我有个问题。你如今帮着太子,是仅仅因为觉得他的品性堪当一个明君,还是因为......喜欢他?”
    自从钰贤被太子殿下拒绝后,就整日将自己锁在屋里,不见任何人。沈清颜担心得很,她何尝不希望自己的好友能觅得良缘,不要像她一样错付。
    可今日看来,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之间,好像并非只是一桩简单的赐婚?
    “我......”乐枝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住了,一时间梗在原地,说不出话。
    “我知道了。”沈清颜笑了笑,微微欠身后抬脚离开了。
    乐枝懊恼地坐下来。
    明明说正事,怎么突然问她这种问题?
    她怎么就知道了,她知道什么啊?
    “所以,喜欢吗?”
    熟悉的声音传至耳畔,乐枝愕然抬眸,看着霍渡推着轮椅从阴影处出来,目光灼灼地凝着她。
    第68章 . 局促 “喜欢枝枝,很累吧?”……
    乐枝轻轻咬唇, 心口仿若被捏紧。
    “......你偷听!”她蹙眉说道。
    明明在她问他要不要同来时,他悠悠地拒绝了。谁知他竟会偷偷跟过来。
    霍渡不以为意,甚至还理直气壮地嗯了声, 继续问:“所以呢?”
    “喜欢!”乐枝倏地站起来,跺了跺脚,边走边气冲冲地回他:“喜欢得不得了!”
    话音刚落,她也正好走到他的面前。暗道中光线昏暗, 霍渡望着她的脸颊, 有些看不真切, 只能看到她的唇抿得紧紧的。
    仿佛在无声质问他——
    满、意、了、吗?
    满意?
    怎么可能呢?
    那夜她贴着他, 在他耳边说着反话, 每个字他都听得清清楚楚。可是他越来越贪心, 只听反话怎么够呢?
    即使是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下, 即便是用气恼的语气说出来, 也是好的。对她, 他很有耐心。他相信,总有一日,她会在璀璨灯烛下言笑晏晏地对他说出这番话。
    “行吧。”霍渡脸上的笑意渐浓, 但语气却很勉强,“回去了。”
    乐枝没说话,只是沉默地走到他身后, 将双手搭在白玉轮椅上,静静地推他回去。
    暗道悠长且静谧, 只有滚轮触地的声响和两人轻浅的呼吸声。乐枝的心事渐重,脑子里混沌不清,她望着这暗道,好像走不到尽头似的。
    忽然, 手背一暖。她垂眸看见霍渡将掌心覆在她的手上,长指缓缓穿过她的指缝,与她交握。他的掌心不似从前那样凉了,应当是每日握着紫石的缘故......
    她赠与他的温暖,兜了个圈,又回到她的手上。
    *
    走出暗道时,已是深夜。
    乐枝无意识地打了个哈欠,脸上的困倦之色尽显。可快走到寝屋时,她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瞬间令她的困意消失的无影无踪。
    “姐姐?”她不确定地唤。
    乐槿一身柔白的袄裙,披了件淡青色的斗篷。她的脸上挂着淡笑,眸中一片清明,听见乐枝的轻唤声,她笑着点点头,“枝枝回来了?”
    清澈温和的嗓音,再无混乱迷茫。乐枝这才真的相信,姐姐是彻底好了。心口一紧,她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手从霍渡的掌心中抽回来,动作慌乱......
    掌中的温软消失,霍渡不满地蹙眉,脸色郁沉。手下微动,轮椅的方向偏转,朝书房而行。
    乐枝的心猛地沉下去,她惴惴不安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鼻间有些酸涩。可她将这些情绪尽数压下,旋即转身朝乐槿跑去,她紧紧搂住乐槿的胳膊,哽声:“姐姐,我们进屋说话。”
    乐槿摸摸幺妹的头,与她一起进屋。
    寝屋内的暖炉烧得正旺,同时伴着浓郁的药味。
    ——前几日病重时,她服了好多汤药,虽病好后屋子通了风,可这药味却散的十分慢。
    “你生病了?”
    闻着药味,加上乐枝病倦的气色,乐槿一看便知。
    “只是寻常风寒而已,现下已经好了。”乐枝随口扯个谎,拉着乐槿坐下来,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姐姐,你都想起来了?”
    乐槿看着乐枝这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不禁失笑。是她不够坚强,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平白让亲人忧心。
    她不敢想象,在这段时日里,她的妹妹过得有多难......大黎最俏皮的小公主,自小无忧无虑、行止由心,如今却在这敌国之中,艰难前行。甚至还要拼了命地护住亲人,寻找亲人。
    她抬起双臂,抱一抱妹妹,轻轻嗯了声,语气心疼:“让枝枝担心了。”
    乐枝使劲摇头,红着眼睛紧紧抱着姐姐,眼泪断了线一般涌出眼眶,她终于可以好好哭一场。
    待她哭完了,两人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一会儿。终于,话题避无可避地说到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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