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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姓马,单名一个驷字。奉命带了五十匹马来吴国卖,徐贵妃之兄的管家,看上我自家留着配的一匹好驹儿,就派人给其他的马下了巴豆,马儿们都元气大伤,卖不出去,一日就搭无数的草料进去。姐姐是外地口音,我这才据实相告。”
文蜀摸听出来了,这人的东家也算家大业大,摸下巴:“为今之计,倒有两个法子。你要是再不愿意来这里做生意,就把事做绝,你要是还得来,就留一线。”
马驷低着头:“天下都是这样不讲理,东家差遣,俺还得来。”
文蜀:“你要是跟着我,就不用跟人讲理。”
一旁有个老乞丐叫到:“文寨主,我当是什么人,口气忒大,原来是你。贩马的,她没唬你。”
又有人站起来:“难道是卧虎寨文大王吗?久仰大名!!”
众人正谈笑恭维了一阵子,就听街边一阵喧哗声,还带着铜锣开道。
杂食铺老板慌忙打躬作揖:“不知是哪位大爷大奶奶得罪了人,好汉做事好汉当,不要牵连了我们。一家老小,都指望着小人养活。”
众人都出去了。
文蜀一推郭胜:“你回去。”要来做生意的一张脸不能得罪人。
那绿衣服的家奴给另一位黑色锦缎的家仆牵马,前面铜锣开道,后面还打着‘徐’字大旗,一行八人都骑着高头大马,看的其他人暗自含恨,文蜀手痒眼热,十分想抢。
徐府管家高声问道:“什么人敢给这马贩子钱,还敢和他谈生意?不知道老子要定了么?”
老邬上前两步,拱手赔笑道:“我们只是要买几匹劣马运货,趁着便宜得手。”
徐府官家:“那不成!不拿货压着他,他要是带着我的马跑了怎么办?”
老邬:“谁敢得罪您呢,整个齐国,谁不知道徐家权势滔天,徐家上上下下都由您搭理。我们不是全买,也是想劝他赶紧从了,免得惹下塌天大祸。”其实在到达齐国首都之前根本没听过。
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也就给个面子,到时候这边脚底抹油跑了,完事儿。
可惜徐府管家不是个正常人,妄自尊大之余,还有几分混不吝:“老东西,这话说得好,一见面本该治你家主人一个大不敬之罪,既然你是个识趣的,叫那妇人滚过来,给爷爷磕三个头,此事就罢了。若不然,你们可知衙门是谁家的?”
葛谨风戳戳她的肩膀,含笑耳语道:“杀出去的时候别忘了带上我。”你要是敢把我落下,你可等着的。杀了他们,倒是很顺我的心。
古大安慰道:“你放心吧,五姐把你托付给我和鹿宝了。”
鹿宝红着脸点点头,一双手藏在袖子里,貌似垂手,实则偷偷捻着峨眉刺。
文蜀本来眯着眼睛,看老邬赔笑脸,看那厮如此无礼,有点忍不了了,大不了把徐家上下和这管家一起杀光,也不怕留有后患报复自己或马驷,他娘的,我打不过甘帮主,我还杀不了几个纨绔子弟吗?虽说这二者是天壤之别,可也能找回一点面子——甘帮主,我敢在齐国都城,杀了徐国舅全家,你敢吗?
做一件大事,好叫江湖朋友都知道,文蜀来到这里,不是好欺负的。
远远的看见段玉娇跑回来,鼓着脸吹了几声口哨。
文蜀冷着脸走上前吗,沉声道:“滚下马来。齐国的衙门,管不了江湖人。”
管家挥鞭抽打空气:“放肆!反了你了!”
文蜀已经打定主意要杀人立威,就不必多费口舌,揪住鞭梢只一拽,就拽的那管家在马上坐不稳当,又一松手,这满脸横肉的胖子立刻往后一仰,落在地上啪叽一声。
胖管家坐在地上哀哀叫:“一起上,杀了她!!把这伙刁民都杀光了!”
两旁看热闹的闲人一哄而散,有本事的翻墙走了,没本事的就顺着小店前门进去后门溜走,顷刻间清了场地——只剩下两个男子。
一个三四十岁强壮有力的胖子,身着布衣,歪戴方巾,旁边有个二十多岁的斯文年轻人扶着他的手臂。
那年轻人冲文蜀微微笑了笑,眼神往身边一横,眉头微挑,一双大眼珠子往上一翻。
葛谨风觉得那胖子眼熟,又看那年轻人使眼色,暗自一琢磨,猛然间想起来了,这是自己小时候见过的史伯父,如今是齐国天王!!
胖管家:“敢看老子的热闹,挖了你的眼睛。”
布衣胖子声若洪钟,吼道:“打起来打起来,往死里打,你不干她不干,老子哪有热闹看。你们两伙人,要火并,就拼个到底!皇天在上,哪一个敢留手,不当人子!”(都是江湖道上人,我来做个见证)
文蜀眼皮一挑:“朋友,敢问风水宝地,你吃粮吃糠?”(你干嘛滴?算什么玩意?)
“老子有福吃八方。”布衣胖子一拍肚皮,拔出腰间苍龙吞口的金刀,往空一抛:“天为罗盖地为毡,北宸上有一张床。”江湖唇典里没有对皇帝天王这行当的自称,别称是‘大老官’。
文蜀一脚踢飞一个人,那人撞到徐府管家,胖管家往后滚了两圈,还没爬起来,就被从天而降的金刀正正好好的插在胸口,当即毙命。她杀这几个土鸡瓦狗,不屑于借人家的刀:“朋友,你很没准头。”
布衣胖子想起年轻时纵横绿林的日子,又看她傲慢不屑于接刀,卖弄本事拿人当弹珠玩,也有嫁祸于人的意思,不禁哈哈大笑:“朋友,我算你三日之内,定要狼奔鼠窜。”好玩,等我回去就通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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