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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谨风吃完猕猴桃,擦擦嘴漱漱口:“既然说要论功行赏,索性就以本次平乱为界,诸将之中,谁的功劳第一,孤与他结为兄弟,在他儿子里选一个,过继给我和五姐。”
这仨守备就如同中了沉醉春风一样,一动不动。
葛谨风见他们的脸上一点点的涨红,心下暗笑:“孤已经行文各府,通知其他来不及到场的守备将军。三位有何高见?”
大帐中一片沉静,三个呆头鹅张口结舌面红耳赤,半天说不出半个字来。
狄州守备葛宣的二儿子方寸大乱,他爹本来在联系蒋氏和齐国,准备挟一州,待价而沽,现在他只想拼死效忠太子殿下,不,是爹,亲爹!文娘娘那里是武功高强的泼妇,分明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娘啊!
文蜀笑道:“好孩子,你怎么跪下了?”
“臣,臣想立刻启程回去,劝说父亲,人生在世短短几十载,唯有尽忠职守,才不算枉活一世!”
……
仓促继位的小天王葛长庚昏厥不醒,已有半日光景。自从昨夜遇袭之后,他种了迷烟,别人都被救醒,只有他始终昏迷。
哭坏了美人太后:“哥哥!长庚还没醒过来,他要是醒不过来……可怎么办啊。”
蒋义夫劝道:“人生在世总有得失。你一心想要儿子继承天王之位,如今开弓没有回头箭,爹娘和你嫂子都折进去了,你再想投降,认命,也完了。难道以临朝称制的太后之尊,还比不上丈夫和儿子吗?”他的妻子乃是宗室女,出逃时特意没带上,回来时果然不见了踪影。
太后梨花带雨:“我若要说比不上,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你说是什么人前来刺杀?”
蒋家四个各执一词,蒋义夫、蒋义立、蒋义禄三人认为个葛谨风派人暗杀,想要釜底抽薪,断绝蒋家奉天子以令不臣的梦想。但长兄之子、年少有为的蒋白露认为,这很有可能是武林中人起的袭击,为的是扬名立万。
蒋义夫抬手制止他们议论:“娘娘,无论如何,如今这郁金府是我们的天下!我们终于回到都城,那太子偏安一隅,外人看了就知道谁是正统。”
葛谨风奉驾南巡之后,他们得到消息,立刻带着军队赶回来,簇拥皇后之子葛长庚继位当天,遭遇刺杀,幸好有镇国大将军的儿女尽力抗敌。
太后娇艳欲滴,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她穿白戴孝,身姿娇软婀娜,柔若无骨,鸦鬓上插着一朵百花,髻上簪着茉莉花串,幽香淡雅,仪态万千。
衣裙上的白玉禁步响出一串环佩叮当,步上金殿,却见下方文武群臣甚是萧条,穿的是丧服,脸上也丧气,比起当日天王在世时,文有文采武有将才、个个膀大腰圆傲气凌人的的盛况截然不同,来的都是些生面孔,毫无资历。
变节的官员都被天王亲手杀光,忠于天王的官员全被带走。
蒋氏不是装出来的娇软音色,她生来说话就娇滴滴的:“诸位爱卿,哀家问你们,近日兵攻打葛谨风,还欠缺什么?”
先锋官朱雄大踏步从武将行列中走出来,他身披重孝,脸上还有哭过的痕迹:“天时,如今(农历)七月末,夏末秋初正适合用兵。地利,虽然他们带走、焚毁了地图册,但臣生长于南柯府,对地势了若指掌。人和——葛谨风勾结文匪刺杀天王,嫁祸皇后,屠戮忠良仓皇出逃,天下人为之义愤。”
在前排的蒋家四侯都点头。
“那就出兵,你练兵三日,也差不多了,去为我夫,我儿报仇雪耻!”
新任命的官员们却想着《讨蒋逆伪王檄》,他们也不想总是回忆背诵这些丧气话,可是过于优秀的文章如同洪钟大吕,时时刻刻在人心中回荡。这檄文语气铿锵,用典丰富又恰到好处,读起来极其押韵流畅朗朗上口,堪称文坛一宝。
……
阿红睁开眼睛前,先打了个喷嚏。眼前有些模糊,揉了揉眼睛,只觉得干渴,饥饿。
陌生的帐篷,陌生的人,满是异域风情的陈设。方才在中原的帐篷里摆弄太子妃拥有的美丽首饰,一睁眼就到了千里之外的塞上,实在离奇。她忽然笑了笑,柔声问:“能给我些水么?”
悲王摆了一下手指,示意侍从。
金红莲的眼神没离开这清隽华贵、权势滔天的大人物。一碗热腾腾的美酒捧在手里,大口喝干:“是文大王把我送给你么?我浑身都疼,谁偷偷的打我了?”
悲王的目光投向一旁的灰衣人,他们这伙人的长相非常相似,都是五短身材,散眉和小三角眼。
灰衣人大惊:“你不是文蜀?”
金红莲一怔,哈哈大笑:“我是她的侍妾。你们看不出我只是粗通骑射,却不会武功么?”
灰衣人立刻跪下谢罪:“可汗恕罪,我们怕惊动文蜀,那娘们武功太高,未曾确认就用了迷烟,迷烟之后,又怕惊动巡营的好手,立刻卷着美人离开了。小人等以为,能迷惑那个天阉的女人,必然是这样的姿色才行。”
悲王微微笑了笑,摆摆手,示意他们:抓错就抓错了,并不追究,再去,在想办法把同伴们弄回来。
灰衣人跪了下来,膝行着退了下去。
金红莲只穿着薄纱,不管别人如何恭敬:“可汗,我有点冷,你愿不愿意把你的衣服脱下来,让我暖一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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