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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少爷,刀剑不长眼呐。”
她眸光淡淡,自有傲然。
萧遇之的喉结微微滚动,小心翼翼躲开那剑后,才走至萧绥身后,委屈道:“皇叔,你的人好凶啊。”
话音落,一直静默不语的萧云砚几不可查挑了挑眉。
何止是凶?
他唇边漾起淡笑,这位阿愿姑娘,比杯中的酒还要烈。
又听萧绥说:“遇之,别小瞧她,更不许看轻她,她是我的下属,前途不可限量。”
萧遇之却是不懂,这样一个美人天天放在身边,怎么忍住不碰?
他忽然睨向看好戏的少年,问道:“萧云砚,你初来徽州,还没见识过这里女子的风情吧,待宴席散后,本世子领你去秦楼见见世面可好?”
自十年前容华长公主与永平候合离,小世子就随母迁居徽州,算是这里的水龙王,哪哪都熟。
此话一出,席间陷入沉寂。
就连陈愿都下意识竖起耳朵,关于反派行不行这个问题,曾经无数读者还发起过投票,可惜票数持平,没争出个长短。
陈愿的目光下意识落在那少年身上,正好与他对视。
四目相接,都有片刻错愕。
萧云砚长睫轻动,移开目光后,清声说道:“不了。”
“在下已有婚约,要守婚德。”
第10章
萧遇之故作惊讶,问道:“谁呀?”
萧绥替侄儿答道:“是姜氏独女姜昭。”
“竟然是她。”萧遇之摇开折扇后缓缓道:“昔日金陵城有双姝,号称琴画双绝,琴指的是一曲琵琶惊南萧的安家小姐安若,画指的便是小小年纪,灵气十足的姜昭。”
“萧云砚,你艳福不浅啊。”
这话莫名惹了陈愿不快,虽世道如此,她仍见不得女子被物化,只冷冷一瞥,也不说话。
萧遇之下意识就把折扇收了:“也是,天不热,本世子不扇了。”
萧绥轻笑一声:“是该收敛些,姜昭日后不仅是你的表弟媳,也是我绥王府唯一的弟子。”
这一点,在萧云砚意料之中。
他没有说话,指尖轻转着白玉酒杯,似乎在想那位未婚妻。
萧遇之倒真真是朵解语花,轻拍少年肩膀说:“我知道,刚从那地方出来不容易,想来你还没见过她吧?这简单,我找人帮你画一幅姜昭的小像。”
萧云砚魂不守舍地应了声,藏在袖中的手却下意识握紧。
他其实受不了旁人靠太近。
不仅如此,少年敏锐的五感告诉他,危险即将来临,就从窗外。
突然,“唰”的一声,有箭失如流星拖尾,破窗而来。
暗中之人的目标似乎不是萧云砚,那袖箭堪堪从他鬓边擦过,带着不可回头之势袭向正对面的萧绥,奔他心口而去。
萧云砚不由睁大眼睛。
却在这时,一只看似柔软白皙的手掌陡然伸出,带着主人刻在骨子里的本能,硬生生以血肉之躯截下了这支袖箭,掷于酒盏内。
清亮的液体霎时晕开一抹鲜红,萧云砚抬眼,瞳孔里有光在跃动。
此刻,少年眼睛里完完全全倒影着陈愿不顾一切拦在他皇叔身前的模样。
她拔|出长剑,游刃有余地清扫着连绵射来的箭矢,猛然间又足尖轻点,将桌面踢起来作为掩护后,少女翻窗而出,一身劲装疾行在对面屋顶的青瓦上,如履平地。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萧绥下意识就跟了过去,他飞至屋脊,守着少女薄弱的后方,赤手空拳同数十个蒙面人缠斗在一起。
与此同时,隐藏在酒楼一层大厅,乔装打扮的兵士也倾巢而动,他们有秩序地防守在巷口各路,把这群亡命之徒的路彻底堵死。
今日酒宴,萧绥刻意只带一名影卫,就是为营造守卫空虚的假象,请君入瓮。
他算无遗漏,唯独忽略了少女的忠心,害她接下了那支他本可以躲开的袖箭。
雨过天晴,前来刺杀的蒙面人已悉数落网,萧绥没来得及盘问清算,他走到正擦拭长剑的陈愿面前,想要看看她强接箭矢的掌心。
少女摇头说无碍,触及青年审视的目光时,下意识把手背到了身后。
她重复:“小伤,不要紧。”
“公子放心,我可是空手接白刃·殿堂级表演艺术家。”陈愿试图岔开话题。
萧绥皱眉,不太懂,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做,反倒是他那个不显山不露水的皇侄从酒楼雅间下来,走至陈愿身后,瞧见了她的狼狈。
呵,还真是能忍啊。
那原本白皙细腻的手掌此刻血肉模糊一片,甚至可见脏污碎屑,若不好好处理,下场只有一个:感染发炎,高烧留疤。
值得吗?如此拼命?
萧云砚还未从先前那种震撼中走出来,一个人…真的可以为另一个人去死吗?毫不迟疑?
他不懂,却好生羡慕。
少年淡色的眼珠染了莫名的情绪,他转身从大堂提了坛未开封的酒来,对那眉都未皱的姑娘说:“姐姐,给我条帕子。”
陈愿还在迟疑,少年清凉的目光却已落在她腰间。
那里隐约可见别着两条帕子。
一条是自己赠她糕点时用于包裹的,另一条…材质瞧着倒像他皇叔惯用的绸缎。
少年的唇边隐约勾起点邪笑,陈愿低垂着眉眼,未曾看见,也并不知道萧云砚已经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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