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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口被一块巨石挡住, 露出的缝隙正好只够一个人侧身出去的距离, 两人先后侧着身子从缝隙中钻了出去。
一出来,雨滴打在身上,却见眼前竟是走到了方才阮妤发现的那间小屋前。
“什么人!”突然, 一声大喊,小屋内窜出一个人来,打着伞大步朝着洞口一路小跑而来。
阮妤这才清楚瞧见, 这可不是一间废弃的小屋,炊烟袅袅,门前植被农舍皆全,俨然是生活在山林中的住宅,而此时跑来的男子衣着朴素,面相和善,在看到阮妤和容澈后惊讶地瞪大了眼,连忙跑了过来。
“你们这是……”
阮妤连忙解释道:“大叔莫要惊慌,我们只是路经此处的过路人,天下大雨无法赶路,本想找地方歇息,哪知方才一脚踏空掉进了一个洞窟之中,从洞窟的小路走出来便到了此地。”
“雨这么大,先去屋子里避避雨吧。”男子一听明白了过来,朝着两人招了招手,一边走一边解释道,“这个洞窟是我偶然发现的,小路正巧连接到屋子前,这便做了个陷阱,想着啥时候能逮着些猎物,哪知让你们误闯了,可有受伤?”
跟着男子进到屋内,这朴素的小屋里竟是别有洞天,中间是个露天的小院,四面环绕着房间,小院内打理得井然有序,阮妤收回视线轻声道:“他后背受了伤,大叔可否借间屋子让他换身干净衣服处理下伤口,感激不尽。”
男子一听,绕到容澈身后看见那伤势立刻惊呼起来:“天哪,伤成这样!媳妇!赶紧出来,咱那洞子让人给摔伤了!哎哟这可如何是好。”
随着男子的呼声,屋内一个女人慌慌张张探出头来,一见阮妤和容澈愣了一下,双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显然是正在干活,拉开房门走了出来,屋内似乎还有小孩说话的声音。
女人走到自家丈夫身边,下一瞬便看见了容澈背后的伤:“摔伤人了?那地方怎会有人经过,哎哟,伤这么重,小兄弟快来屋子里,我这有药。”
容澈站着未动,开口沉声道:“不劳烦大娘了,可否借间屋子?”
女人转头看向阮妤,一下了然过来,连忙摆了摆手笑道:“也是也是,让你家娘子给你弄吧,这边请。”
娘子。
阮妤抿了抿嘴,不想动。
想要反驳,但出行前的确是说好两人扮作小夫妻,孤男寡女出现在这深山中,不是夫妻是什么。
可眼下容澈是真正的男子,与起初阮妤所以为的相差甚远,阮妤最终深吸一口气,还是跟了上去。
女人将两人带到一间空房间门前又道:“先在屋子里处理下伤口,若是需要什么就告诉我,咱们这也没想到有人会走到那去,实在抱歉,若是不嫌弃今夜就在此留宿吧,一会晚膳时我再来叫你们。”
阮妤哪还好意思再麻烦人家,连忙点点头道:“是我们打扰了才是,多谢夫人,那便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咱这许久都不会来一个人,热闹热闹也好,这便先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赶紧给你相公处理伤口吧。”女人说完笑呵呵转身离去。
阮妤皱了皱眉头,先一步推门而入,屋内打扫得很干净,简单朴实。
身后传来关门声,阮妤才反应过来,她和容澈同处在这间封闭的屋子中,以往这种时候并不少,但现在却让她觉得十分不自在。
屋主夫人以为他们是小两口,自是换衣擦药都由阮妤来包办了。
尴尬地看了容澈一眼,阮妤默默背过身坐到了屋内的椅子上。
两人都未曾开口,阮妤只闻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听着声音,阮妤的脸却逐渐涨红起来,咬了咬牙硬生生忍住了心中的杂乱无章。
“妤儿,后背的药粉似乎被我蹭掉了。”
阮妤心头一惊,这是做什么!
但一想到容澈的伤因自己而起,眼下她还能直接撂摊子走人不成,咬了咬嘴唇,阮妤站起身来转身,别过眼不让自己的视线看向容澈,却仍是在余光中瞥见了一抹肉色。
阮妤视线飘忽地接过容澈手中的纱布,下意识抬头,竟对上了容澈的眼眸,四目相对,仅在瞬间,却又像是隔了许久,手中的纱布掉落在地。
阮妤匆忙回神,立刻蹲下身捡起纱布,外表这层落了灰自是不能用了。
“我去拿剪子。”
容澈慢悠悠扯起唇角,见阮妤慌慌张张跑到桌前找剪子,轻声道:“妤儿,剪子在我手上。”
阮妤身子一颤,似是有些经受不住容澈这般唤她。
不是以好姐妹,更不是以好知己,而是以一个实实在在的男子的身份,将她的名字唤得这般亲昵。
她站在桌前努力想将容澈是男子这个事情从脑海中挥散开,她不想去想自己曾被容澈看光了身子,也不想记得曾经的肌肤相亲,她甚至不想想起自己曾无数次主动去牵容澈的手,将他当做一个柔弱的女子去呵护。
阮妤是气恼的,气恼容澈的戏弄,但她也知道,这些一次次过分越矩的亲密,都是她自己主动的,那时她不知他是男子,她心疼他怜惜他,现如今也不知从何开始与容澈论辩,剩下的只有尴尬和窘迫。
半晌阮妤才转回身子走到容澈面前,垂着头未看他一眼,更别开视线不让他的身子出现在自己眼中,拿过容澈手中的剪子,将落了灰的纱布剪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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