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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委实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汪源要对她下杀手。
琼荧捂着心口,小小的身子缩成了一团,脸上因为痛苦揪成包子。
【大人,您怎么了?】
【原身共情。】
被子下的鼓包因为害怕轻轻颤抖着,灼华犹豫了下,将手伸入被窝握住了她的一只手。
【给新人开的共情怎么会给你用?】灼华吐槽。
【大人说好玩,自己开的,呜~】零零哇的一下哭出来。
灼华顿时把手抽出来,嫌弃地在被子上擦了两下。
神经病!
琼荧裹着被子,在原身的痛苦中昏昏睡去,醒来时外面天已大亮。
外面的日光被病房中香槟色的厚窗帘遮盖了大半,只是从窗帘缝隙中透露出热烈的光来。
隐隐的似乎还有蝉鸣声在外飘荡。
病房无人,鬼使神差的,琼荧走到窗边将窗帘撩开一条缝隙。
小姑娘顿时被阳光刺的眯起眼睛,她拿没什么肉的手背遮掩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放下手。
窗户正对着医院后庭的小花园,干净的小道边种了一排整齐的梧桐树。
树干粗壮,枝叶繁密。
许是因为天热的缘故路上空无一人。
琼荧的目光从绵密的绿色上扫过,最终定格在一棵树粗壮的枝桠上。
层层密密的树叶下,不知何时藏了一个男人。
男人看上去约莫二十六七,面容俊秀,身材匀称,穿着简单地藏蓝色衬衫和熨烫整齐的西装裤。
琼荧的目光落在他被树叶遮盖了大半的脚上,好奇地嘀咕【零零,你说……】
【嗯嗯~】
【他穿着皮鞋是怎么爬树的?】
零零:?
琼荧看着男人的目光中充满同情,这人好好地,怎么就傻了呢?
大热天的在树上坐着?这是什么毛病?
“怎么起来了?”突然有人问。
“我好像看见了一个精神病。”琼荧小声嘀咕。
答完回身,却看见门口乌泱泱站了一堆人。
【你可……长点心吧……】灼华叹息。
琼荧站在窗边,一手还搭在窗帘上,她逆光而站,身旁承载着光华的尘埃浮动,隐隐地将她环绕其中。
众人呼吸停滞,霎时间还以为窥见了神祗。
娇小柔弱,却圣洁不容侵犯。
琼荧放下手,遮光的窗帘从她指尖滑落,发出细微的咣当声。
这一点声响让众人回神,站在最前面的汪父伸直了弯下的膝盖,重新站的笔直。
这是怎么了?灼华捂着心口,瞠目结舌地看着琼荧。
方才那种让她想要顶礼膜拜的感觉,究竟是……
琼荧盯着站在最前方的男人,身子因为恐惧而后退了半步,后背抵在窗台的凸起上,浑身止不住地颤栗着。
“爸……”
看出她的戒备,汪父的心中抽搐,又酸又疼。
他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想到昨夜听见的话,汪父咬牙忍着心酸与愧疚一步步逼上前。
害怕的小姑娘退无可退,被包成木棍的手指撑着背后的窗台,紧咬着牙关畏惧地看着眼前人。
那个瞬间,她似乎是想要逃走,但看到门口堵着的那一堆人后,不得不驻足站在原地。
“乖,没事了……”
汪父站定在她的面前,伸手将她搂入怀中,宽厚的手掌穿入她的发间,将她的小脑袋扣在胸口。
可禁锢着她后背的那条胳膊却不敢用力,唯恐触碰到她身上的伤口。
“爸爸在,没事了。”
鼻尖是呛人的烟草味,琼荧狠狠地眨了下眼,将涌上来的泪意忍下。
她像是个被吓傻了的娃娃,连动都不敢动。
“别怕,没事了。”汪父在她耳边重重地说。
“那些人再也无法伤害到你!别怕,别怕!”
汪父一遍遍地安抚,声音低沉醇厚,其中蕴含的冷意与坚定一片片的敲打着小姑娘支离破碎地心。
“我说,你差不多能放手了吧?”一个不逊色于他的声音骤然传来。
盘着低髻、穿着改良版白杏色绣海棠旗袍的女人单手拎着汪父的后领将他往外扯。
汪父被她扯了个踉跄,再加上一夜未睡头脑昏沉,竟真的被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形象全无!
女人捏着她的下巴,逼着她抬头直视自己的眼睛。
琼荧这才看清她的脸。
单论样貌,两人足有七成像。
只是一个紧蹙着眉心,双眸空洞无神,眉宇间都写着怯懦。
一个拧着眉头,瞳仁漆黑如墨,眉眼间尽是戾气。
琼荧被迫抬头看着这个女人眼中自己的倒影,明明白白地从她脸上看出了‘怒其不争’这几个大字。
【所以……这谁?】
【不、不、不知道啊……】零零也傻了。
才刚刚进门的灼华磨了磨牙【咱妈?】
琼荧瞳孔皱缩,满脸惊恐。
这谁?
谁???
谁!!!
她立刻翻了翻原身的记忆,试图将眼前这个妖娆妩媚霸气侧漏的女人和记忆里那个温润纯良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灼华也有点崩。
记忆里的汪母,是那种温柔良善的女人,平时最常做的事就是和几个闺中密友喝喝下午茶旅旅游逛逛街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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