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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无庸走进屋子,拉着裴凌南在镜子前面坐下,“你这个丫头就是心小。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开口喊人帮忙。来来,老爹给你梳头发,成亲以后凡事都顺顺利利的,你和流光也要长长久久。”
裴凌南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发颤,“老爹,你怎么会来?前两天不是听说你出了上京,办事去了?我还以为你赶不回来了。”
刘无庸笑道,“是啊,我本来也以为赶不回来了,谁知道两天前,忽然来了圣谕,让我把手头的事情交给别人负责,马上回上京来。我还没在兰台坐稳呢,你家的那个谁就来找我,请我今天来帮帮你,充一下场面。”刘无庸眨了眨眼睛,“不过丫头,我本来就算你娘家的人嘛,赶上了,真好。”
“什么我们家的那个谁……”
“装糊涂!”
裴凌南的脸不知不觉地红了,推了推刘无庸的手臂,刘无庸就不说了。
刘无庸给她梳好头发,这才发现她还穿着平常的衣服,“丫头,你的喜服呢?”
“呀!我差点忘了。裁缝说今天才能把喜服做好,派人给我送过来。可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没送来?”
刘无庸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乖乖在这里等,我派个人去问问看。”
“老大人,不用去了,我已经把喜服带来了。”林素琴捧着喜服,走进屋子里,“流光让我去裁缝那里催了一下,我刚好要过来帮忙,就顺便带过来了。”
裴凌南完全没想到林素琴会来,顿时受宠若惊。
刘无庸问,“素琴,你今天不当值?”
“不当值。太后也让我代表她,来跟凌南说一声恭喜。”她很真诚。这份真诚,让裴凌南一直以来都有的顾虑,烟消云散了。
有了林素琴和刘无庸的帮忙,裴凌南很快就打扮妥当。而兰台的女官们,也把冷冷清清的院子,打扮得喜气洋洋。
沈流光带着迎亲的队伍来的时候,裴凌南的左邻右舍,纷纷上前道喜。喜娘高声说着吉利话,去把裴凌南扶了出来。
刘无庸和林素琴跟在裴凌南的后面,就像是裴凌南的娘家人一样,把裴凌南送上了花轿。
沈流光跨上马,回头对刘无庸和林素琴抱拳行了个礼,刘无庸摆了摆手,“去吧。”
队伍便在一片欢笑声和喜悦声中行进了。
花轿到达沈府,平日与沈流光交好的朋友,同僚,已经悉数到场,众人发出了一片欢呼喝彩声。沈流光下马,向四周抱拳作揖,而后接住喜娘递过来的红绸,与裴凌南一起入府。
裴凌南看到红盖头外面都是隐约的人影,人头攒动。她太过紧张,一个不留心,就把脚底下的火盆踢翻了。
四周霎时变得安静,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圆场。
喜娘连忙高声大喊,“红红火火!”旁人纷纷附和,这才缓解了些许尴尬的气氛。
裴凌南的脚尖被烫到,隐隐作痛,此刻却不敢声张,正打算接着往前走,沈流光却走到她身边,低声说,“糊涂蛋,是不是被烫到了?”
裴凌南下意识地摇头,沈流光却一把把她抱了起来,向喜堂走去。
人群中立时发出了一片惊呼之声。
等顺利地拜完天地,裴凌南就被喜娘送入了新房中。喜娘不住地夸沈流光,“姑娘你看,咱们的新姑爷真是太有魄力了。连我这经历了许多喜事的老妈子,也打心底里欢喜他。”裴凌南听得脸颊发烫,干脆不做一声。
喜娘又仔细地叮嘱了一些事项,这才关上门出去了。
裴凌南稍稍喘了口气,又听到有人敲门。一个清脆的女声说,“少夫人,奴婢是沈府的丫环双双,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裴凌南微微挑起盖头的一角,见一个标致清丽的女子,端着托盘,慢慢地走进来。
“少爷吩咐奴婢给夫人煮一碗清汤面。少爷说现在天气热,夫人累了一天可能没什么胃口,就让奴婢什么荤腥都不要加,只有一些葱花沫儿和一个煎蛋,夫人快趁热吃了吧。”
裴凌南低头,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面,心中一暖,“谢谢你双双,也替我谢谢你家少爷。”
双双行了个礼,“那奴婢先出去了。”
双双走了以后,裴凌南一直盯着那碗面。她是有些饿,但又实在是没什么胃口。一想到和沈流光成了亲以后,要睡同一张床,要每天都见面,她就浑身不舒服。
也不知过了多久,又传来几下敲门声,裴凌南随口说,“是双双吗?进来就好了,不用再敲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有人走进来,停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裴凌南看过去,那是一双新鞋,袍子的下摆是红色的。今天穿得这么红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新娘,已经坐在这里了,另一个就是新郎沈流光了。
裴凌南一下子就笑出来了,“流光,这是你自己的房间,为什么还要敲门?”
沈流光局促地搓了搓手,“那个……我怕你不方便。”
“怎么会不方便?我现在的任务不就是坐在这里等你。”裴凌南看向门口,略微诧异,“没有人来闹洞房吗?喜娘呢?”
“他们都走了。我说要早些休息,没让他们跟过来。”沈流光在离床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坐下来,“凌南,你怎么还没把面吃了?”
“天气热,我没有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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