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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喜欢那个爱哭鬼!”
“哦,不喜欢?那是谁帮她写字帖,谁听说她娘病了,就急巴巴地跑来问沈老爹什么草药最能治咳嗽?”
大蛋红着脸,别扭地绞着手。
裴凌南倾身摸了摸他的头,“知道吗?一句话的过错,可能会失去一生的朋友,而一次擦肩而过,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
大蛋抬起头,用明亮的眼睛看她,“谢谢姐姐,我知道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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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花事二十五 ...
从前,御史台忙的时候,裴凌南抱怨自己没时间休息。现在彻底休息了,她又闲得发慌。她现在每天做的三件事是,吃饭,睡觉和发呆。
沈贺年每天用各种药材,各种食材,炖了五花八门的补汤给她喝。
吃得多,活动得少,这天裴凌南想重新穿官服的时候,居然有些发紧了。她哀怨地看了沈流光一眼,沈流光连忙摆手,“不是我的错。”
裴凌南伸手掐他,看到自己腕上的明月流金,忽然想起来,“对了,那天我去找越香凌的时候,他看到我手上的明月流金似乎很吃惊。还问我来历。”
沈流光愣了一下,“他看见了?”
“恩。这足以证明,这个东西的来历很不简单。所以,沈流光,你要不要向我交代一下?”
沈流光呵呵干笑了两声,“我需要交代什么?明月流金吗?只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故事而已。”
裴凌南搬了一张凳子,坐在沈流光的身边,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
沈流光没办法,只好从头讲起来。
“这明月原是指一块难得的宝玉。这宝玉在深山之中,吸收了日月的精华,又经过千年的滋养,玉中带着金丝,所以唤作金丝玉。一个男子无意中得了此玉,遍请能工巧匠打磨成手链,只待佳人出现,赠与之。”
裴凌南“哦”了一声,“没什么特别嘛,那个男人肯定碰到佳人了。”
“是,碰到了。在他五十多岁的时候,在江南烟雨之中邂逅了他生命里最爱的那个女人。”
“五十多岁!”裴凌南叫了起来,“那女子……?”
“当时,双十年华而已。”
裴凌南点了点头,不禁唏嘘。
“那女子长得倾城绝色。她爹本来是北朝的将军,在南北朝大战的那几年,被俘斩首,她便被卖入了青楼。所以男子碍于身份,不能娶她,只能把她带回故乡,养在别院里。在他们燕好的那天,男人把这个手镯赠与女子,因为女子姓金,男人便把这手镯叫做明月流金。”
裴凌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男子以明月自诩,流金亦是留金。后来呢?”
“后来,他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因为女子长得太美,男子专宠,很快就被男子家中的妻妾发现。那些妻妾的家中很有权势,逼迫男子把那个女子交出来,还说罪人和青楼之女,不能孕育男人的子嗣。男人很害怕,想要偷偷把女子和儿子送走,但女子还是被抓住了。她受尽了折磨,不断哀求着那些女人们留下孩子的性命,后来男人的正妻说,愿意把那小男孩认作自己的儿子,只要那女子去死。”
裴凌南的心漏跳了一下,“她答应了?”
“答应了。从男人赠给她的别院的阁楼上纵身跳了下去。死的时候,年仅二十五岁。”沈流光的眼眶不觉有些湿润,他转过头,试图掩饰自己情绪的失控,裴凌南还是看见了。她轻轻握住沈流光的手,柔声道,“他们是你的父母,对吗?”
沈流光的身体僵了一下,但没有否认。
“所以我总说,豪门士族的恩怨太多,像我们这样,平平凡凡地做一对小夫妻,不是挺好的?没有什么利益争斗,没有什么三妻四妾,只有我们两个。”裴凌南依偎进沈流光的怀里,温柔地环着他的腰,“流光,以后我会很爱我们的孩子,陪着他们长大。我会把你没有的,都补偿给他们。”
沈流光低头看她,“他们?沈夫人,你打算生几个?”
裴凌南脸红,推了推他的胸膛,“喂,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我……我只是说说而已。”说完,她便站起来,要走出去,“你欺负我,我不跟你说了。”
“别忙着走。”沈流光从背后抱住她,贴着她的耳朵说,“我们先把这件事情商量清楚。”
“有……有什么好商量的?!”他的呼吸吐在她的耳畔,痒痒的,她扭头想要躲开。
他扯开嘴角,“那回床上商量好了。”
“沈流光,你无赖!你放我下来!喂!”
等裴凌南养好身子,准备回御史台办公的时候,楚荆河派了人来,说抓住了打她的那三个壮汉,但他们一口咬定不知道指使他们的是谁,只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
裴凌南决定自己亲自去天牢问一问。这件事发生在贪污案结案之前,时间上这么巧合,肯定与那案件有些牵连。可是,难道会有人幼稚到,认为只要打了她一顿,这件案子就会延后审结?
她在天牢见到了那三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大汉。虽然殴打朝廷命官是不小的罪,可也绝不是什么滔天大罪,但他们显然因为被严刑逼供,而伤痕累累。
裴凌南不解地看秦立仁,秦立仁连忙说,“我也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
“吟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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