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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对太子妃那样么?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只要一闭上眼,眼前总是会出现她的脸,而且出现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他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魏衍难得见到李建深露出这样的神情,不由啧啧称奇。
    人都说太子对卢听雪一往情深,可是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太子因为她这样过。
    辗转反侧,心绪不宁,甚至跑到这里来找他这个臣下来寻求开解,这样的太子殿下,从未因为卢听雪而出现过。
    魏衍指着那胡姬对李建深道:“殿下,您可想同她亲近?”
    李建深皱起眉头。
    他又道:“那……卢娘子呢?”
    李建深扬手饮尽杯中酒,摇头。
    魏衍笑意加深,悠悠道:“那太子妃殿下……”
    李建深眼睫猛地一颤,捏紧了手中酒杯。
    魏衍见此,便住了口,知道需得他自己想明白,便给自己添了一杯酒,仰头饮尽,然后接着欣赏舞蹈。
    不一会儿,他瞥见一人,眼睛忽然一亮,对李建深道:“殿下您瞧,那是谁?”
    李建深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穿着不俗,瘦高的青年从楼下走过。
    “赵家三郎,当年可也是动过求娶卢娘子的念头的,如今在这里瞧见,也是缘分。”
    李建深神色未变,眼中无波无澜,仿佛看见的只是一个陌生人。
    当初看到青葙同张怀音走在一起时,自己不是这样的。
    李建深好似明白了什么。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卢听雪的情感就是世人所说的喜欢,可是如今才知道,那不是。
    他从未为她茶饭不思,辗转难眠过,更不会在看见她的爱慕者的时候气愤伤心。
    可是为了青葙,他会。
    李建深突然起身离去。
    魏衍看着他的背影,摇头轻笑,然后继续转头看那胡姬跳舞。
    街道上,谭琦牵着马守在酒肆外,风吹起马身上的铃铛,叮当作响。
    今日是个大晴天,却仍旧十分寒冷,马儿踢踏着蹄子,不断从两只鼻孔中喷洒出白气。
    “主子。”谭琦向李建深行礼。
    李建深接过软鞭,飞身上马,策马扬蹄,往太极宫飞奔而去。
    他想见青葙,立刻。
    路上行人纷纷躲避,谭琦带着剩下的亲兵上马,追随李建深而去。
    一时之间,街道上尘土飞扬,马蹄声四起。
    在醉旺楼对面的一家胭脂铺内,卢听雪正在挑选胭脂,她听见马蹄声,不禁下意识透过窗子往外瞧,正瞧见李建深骑马从自己面前飞奔而过。
    她已经有多日不见他,一着急便喊了两声,李建深像是没听见,连头都没回,身影很快消失在街道尽头。
    卢听雪放下手中胭脂盒,轻咳两声。
    太子这么急,是要往哪里去?
    第30章 “我给你画一幅画像吧。……
    冬日严寒, 东西大街两侧的水槽里厚厚的结了冰,人走在大街上,都被冻得瑟瑟发抖, 想着加快脚步, 早些时辰回家喝口热乎汤,暖暖身子。
    这样的天气里,李建深骑在马上, 似乎全然察觉不到正化作刀子往脸上刮的冷风,只顾扬手甩着手中马鞭, 一个劲儿往太极宫赶。
    “踏踏”的马蹄声在街道上响起又跑远,惊飞街道两侧屋檐上停歇的麻雀。
    进了太极宫,李建深便下马乘撵车,等到东宫的时候,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之后。
    冯宜见李建深顶着一身寒气回来,唬了一跳, 连忙要招呼着他进承恩殿, 免得受了风寒, 可李建深却没理他, 只管往丽正殿走。
    冯宜没了法子,只得先叫人去烧热水, 那小内侍得了命令, 拔腿就要往厨房跑, 冯宜抱着拂尘, 猛然抬首唤他:
    “回来!”
    小内侍又连忙跑了回去。
    冯宜想起方才李建深的样子,慢慢回过味来。
    太子殿下这些日子一直住在东宫,有事没事就爱发呆,还总爱往太子妃住的丽正殿瞧, 太子妃派人送来糕点,他也命人收下吃了,然而却不知为何,就是不愿见太子妃。
    他在一旁瞧着,不觉感慨。
    原来英明神武如太子殿下,也会为了一个人如此辗转反思,犹豫不决。
    本以为这种情况怕是要持续一段时日,不想今日太子出了一趟门,回来就直往丽正殿而去。
    这是开窍了?
    冯宜不禁松了一口气,太子这些日子的反常弄得他们这些伺候的人也一直战战兢兢,生怕惹他不高兴,如今这般,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太子今夜怕是要歇在太子妃处。
    他拉着那小内侍道:“烧好的热水往丽正殿送去,可知道了?”
    小内侍一怔,太子不都歇在承恩殿么?然而他不敢多问,领命去了。
    冯宜一甩手中拂尘,正忍不住高兴,忽然一拍脑门。
    “坏了!”
    那位画师张怀音如今好似就在丽正殿里头呢,他犹记得上次太子瞧见他同太子妃在一起时的模样,如今想来还有些不寒而栗。
    “这叫什么事儿……”
    他刚放下的一颗心又突然被提了起来,赶忙追着李建深的身影过去。
    李建深一路往丽正殿里走去,到了殿门口,忽然又停下脚步。
    他来得急切,到了此刻,忽然在心里生出些近乡情怯的意思,一时心下茫然,他同青葙之间一向话少,不知一会儿见了她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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