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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大队部!”一锤定音,这件事还是早解决了好。
徐漫想叫余友芹把三个孩子带去别的地方,不过大熊和二狗已经大概明白是妈妈发生了什么事,他们都来找妈妈麻烦,坚决不肯离开。
她也就不勉强了,孩子嘛,多见见事,倒也是很有必要的。
到了大队部,她打开了办公桌的抽屉,直接把账本拿出来,附带另一个本子。
“这是大队的账本,而这个……”她指了指自己手里的本子,是我入职开始,每一笔具体账目的明细账,有人既然说有的数目不对,不妨我们来算一算这一期的……”
她话说完,就感觉冯秀容脸白了三分,不过想到什么,对方又立马恢复理直气壮的模样:“都是你自己写的,当然对得上!”
“也不是完全对得上!”一直认真看账本的章怀之突然道。
一听这话,冯秀容的表情亮了,也不管自己所说的话前后矛盾:“你看吧,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也掩盖不了你就是贪了的事实!”
“是吗?我看看”徐漫拿过账本,那男人一副看贼似的目光盯着她,徐漫就当没这个人。
“哎呀,还真是,”她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又转悲为喜“只是怎么连借贷都不相等,不会是记错了吧,主任您看,一定是记错了。”说着,做势把账本递给章怀之看。
冯秀容一急,脱口而出:“怎么可能会不相等呢!我明明算了好几次!”
徐漫摊手,看向众人,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冯秀容也发现自己嘴漏了,连忙找补:“我的意思是说,我不是为了找出问题嘛,所以看得细了些!”
“所以,你什么时候细看的?我账本锁在抽屉里,钥匙可只有我和大队长有,大队长前天去了市里,现在可还没有回来。”
“至于贪东西一说,我只管记账,出纳负责具体物资进出,而我们的出纳是大队长兼任,你们平时从哪里领东西,也该知道才是。”
冯秀容这下是真找不出说词了,她自然是偷偷来改的时候看的,当时他公公工作还没有交接完,她就趁着他醉酒时偷拿的钥匙。
其实她也不怎么懂账,但听她公公念叨久了,也知道借贷相等,她想只要把数目改大,实际出入的部分,就可以说是徐漫贪的。
而且为了不让人怀疑是公公被退下了心生不满使坏,她还特意等了这么久,能能也走了,才去告发。
冯秀容其实早就看徐漫漫不爽了,家里大哥有自己的手艺,小弟前不久也进城里成了工人,就他家男人还在傻傻干农活。
她一直觉得,等她公公退下了,她男人接她公公的班做个大队会计理所应当,一向把它看成自己的囊中之物,谁成想半路杀出个徐漫漫。
被嫉恨冲昏了头脑的人,全然忘却了公公说过三弟的工人名额是他这个会计岗位换的,或者说即便记得,也不以为意,毕竟这名额也没落到自家男人头上。
一旁的老会计面上无光,呵斥冯秀容道歉。
徐漫:“道歉就不必了,这是公事,我们还是公事公办吧!”
这话看似没说什么,但内里包含的意思却不容小觑。
冯秀容显然并没有完全理解过来,本来就不愿给徐漫道歉,现在见她退让,更是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
这时倒是章怀之先开口了:“蓄意污蔑国家工作人员,构成实质损害的,按相关规定,视情况处以一年以上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他话一出口,冯秀容直接吓傻了,“咋会呢,主任,我就是随便反映反映,您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可别吓唬我们小老百姓呀!”
“有明文规定,你们不信可以跟我去公社,给你们看。”
冯秀容这下是真的怕了,这是要坐牢呀,她要真在里面一两年,还能不能活着出来不说,就算出来,她这一辈子也毁了。
越想越害怕,哪里还有之前的气势,连滚带爬求主任,给徐漫道歉,希望这件事可以私了。
其实徐漫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规定,
但现在有人吓住她了,她也没必要拖后腿,只是侧身避开她的跪拜。
效果很明显,见两人都没有松动,冯秀容直接晕了过去,不过真晕假晕都不要紧,反正都是要醒的。
她只是友情提醒了一声掐人中,动手是不可能动手的,她洁癖,也避嫌。
可想而知冯秀容还是疼醒过来,老会计表态,先把儿媳妇送回娘家一阵子,徐漫没有异议,这年代,回娘家住可不是那么好住的,尤其是这种有哥嫂,家里还重男轻女的。
更何况她这是犯了错被婆家送回,别提有多丢脸了。
不知道为什么,沉寂许久的冯秀容突然爆发,不过这次的矛头不是指向徐漫,而是指向自家人了。
“我就知道,遇事了永远是我们的错,爹,大哥做木匠,大嫂管家,三弟去了煤场,就我们夫妻俩,什么都没有,凭什么呀?爸!爱军不是您儿子,饱饭不是您孙子,为啥我们就什么也没有?”
徐漫挑眉,合着,这是家里闹矛盾,她不过是顺便被害?
“住嘴!”能爱军一声暴喝,饶是徐漫,因为没准备,也是一个瑟缩。
冯秀容却只是有些震惊,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样子,冷笑道:“怎么?这下来了,我还以为,是你觉得有人比我这人老珠黄的好,来英雄救美呢,可惜呀,来晚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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