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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出大老远,才终于抬头,迎着淋漓的雨幕,无语凝咽:“魔尊大人,果然是爱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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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灯火跳跃。
想起方才尴尬的一幕,再看着被棉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慕朝,江雪深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陡然有些囧。
半晌,江雪深盯着细雨,才张了张嘴,找话题道:“今天的雨还挺黑的。”
慕朝:“……”
好吧,尬聊果然不适合她,江雪深只好清了清嗓,找到个正经话题:“对了,慕朝。”
这个称呼喊得过于顺口,江雪深没有意识到。
慕朝愣了愣,默了片刻点头:“怎么。”
江雪深这才把互换前的看到的骰子以及第一次互换时看到的场景一五一十地将讲了明白。
慕朝听到最后,忍不住蹙眉。
其实,这些事情应该从最开始就意识到问题所在。之所以一直忽略,是因为他并不在意。
他不认为有人能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而这又不是常见的夺舍,比起夺舍,不如说是移魂大法来得更准确些。
但是,想对他使用移魂术的前提必须是,施法之人的道行远超于他。
光这点就不可能。
这三界五行之内,还不可能有人能做到这点。
除非……
慕朝顿了顿,想到了一个很荒谬的可能性。
“你说的柳家是十几年前堕魔战败的那个柳家吗?”江雪深有些不明所以。
慕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不小心将猜测讲了出来。
面对着江雪深因为疑问,不断凑过来的脑袋,他太阳穴一跳,伸出食指,点在她的眉心轻轻推开,这才点了点头:“嗯。”
江雪深有些难以置信:“你是说柳家人的道行超过了你?”
这对实力至上的慕朝来讲,显然是个侮辱:“嘁,就凭柳家?”
“那是什么?”
慕朝顿了顿:“术业有专攻,柳家擅长移魂术,不需要什么灵力,只需要媒介。”
江雪深很快意识到:“媒介?是指那个骰子?这样就足够了?”
这样自然不够。
慕朝抬眸,隔着几步远的窗台边,摆了一只一人高的白瓷瓶。
屋外电闪雷鸣。
白瓷上清楚地映出他们的脸庞。
江雪深的这张脸,比他以往看过的任何时候都要妩媚,眼尾的朱砂痣,像是扎到了眼里似的,慕朝很快别过眼,转头看向江雪深。
现在,她顶着的,是属于他的脸。
这两者没有任何相似之处,若只凭一个媒介,是不大可能的。
“或许……是不是媒介对我们来说有什么特殊之处?”江雪深猜测着问。
移魂术需要媒介与被移魂方愿意接受术法才有可能成功。
媒介是骰子,对他们能有什么特殊之处?退一万步讲,就算真有什么特殊之处,但光有媒介也不足以让他们互换。
被移魂方愿意接受?荒谬。
慕朝轻嗤了一声,但却下意识地想起了十几年前的那场大雪。
愿意接受么……
“慕朝?”
“慕朝?”
“慕朝!”
慕朝回过神来,抬眸看她。
“你想到了什么吗?”江雪深问道。
慕朝顿了顿,声音冷冰冰的:“没有。”
没有就没有,装作高冷沉思状做什么?江雪深撇了撇嘴,过了一会儿,又有些好奇道:“不过那柳家还真的挺厉害的,居然连你也不知道怎么解术法。”
“可惜了,怎么会突然堕魔了呢?”她有些惋惜,随即又反应过来,对上慕朝似笑非笑的表情,“堕魔倒……”
她想说倒也没什么不好,不过终究没办法昧着良心说出口。
即便是现在,她知道在赤海的也不全是穷凶极恶之徒,但是到底也曾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的时候杀过人。
无论如何,堕魔这件事,都称不上什么正途。
慕朝倒也没和她纠结,只顺着她的话道:“我曾听说是柳家千金及笄之日,被顾家宗主在柳家的花圃里发现了邪果。”
“邪果?”江雪深愣了一下。
“据说是和扶桑花同音的拂桑果。”慕朝道,“长在峭壁之缝,只现春季,季过则灭,连枯根都不存。”
江雪深很快道:“但我听说那场宴会是在冬日。”
那场宴会在冬天,可顾家的宗主却能在柳家发现拂桑果。
这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柳家已经掌握了某种能让拂桑果结于冬日的方法,另外一种可能就是那位顾家宗主骗人。
但这……
慕朝笑了笑:“又与我何干?”
柳家生也好亡也罢,这移魂术哪怕是他们下的,只要耗费些时日,倒也没有什么难的。
况且……
他看向依旧陷入沉思的江雪深,不禁弯了弯唇角。
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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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朝没有停留太久,待雨小了,他便执着灯笼和伞,消失在雨幕之中。
很久没有用这具身体,一时有些难以适应。一路走来,视角伏得很低,两道的杨柳树都弯得触不可及。
终于踩过汲汲雨地,穿过乌巷,大老远的便看见那方富丽堂皇的玉楼金阁。
大门上两盏火红的灯笼在夜雨中快要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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