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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人声鼎沸,白楚莲的小院始终静悄悄的,仿佛与世隔绝。
直到卯时天亮,白楚莲醒来,春蕊才来说了这件事,她安抚着白楚莲道:“姑娘莫要忧心,主子说了待百日热孝一过,他便册立您……”
白楚莲只无声地笑了笑,在原本的命运里赵晟?Z当了七年的皇帝,可他并非一帆风顺,也正因此,谢谭在匡扶新帝的过程中脱颖而出成为新帝的权臣。
果然,赵晟?Z才改了年号为“征和”,他的皇叔齐王便在封地上打着“肃清窃国者”的名义造反了,他声称昔日兰妃与武安侯郭常有私,赵晟?Z乃郭常之子并非天家血统,赵晟?Z与郭常乃彻头彻尾的窃国大盗!为了以理服人,他将郭云雅与赵晟?Z自小一起长大却偏偏嫁给了谢谭作为佐证写在了檄文里,一时间天下大乱,朝中信齐王者并不少。
齐王找的时机确实很好,赵晟?Z刚即位,根基不稳,京城的世家盘根错节,和齐王暗中有瓜葛的不在少数——毕竟在去年以前先帝还膝下无子,当时最有可能即位的便是这位齐王了。
京中形势复杂,谢家二郎谢谭当机立断,投笔从戎,跟着岳丈郭常上了战场,然而就算有郭谢二家支持,依旧是杯水车薪,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齐王从齐地打到了荥州,离京城近在咫尺,形成东西对峙之势,饶是自负如赵晟?Z,也前所未有地内外交困。
这个时候,一直按兵不动的许国公向赵晟?Z伸出了援手,但天上自是没有白掉的馅饼,许国公站在新帝一边的前提便是,赵晟?Z马上娶许敏佳,立他的女儿为皇后,将来的太子也须得是他的外孙。
仲夏炎炎,庭院深深,蝉声连绵,石榴开遍透帘明①。外面时局不稳,人心惶惶,谢府内却是一片岁月静好的模样,谢母的身子最近亦是好了不少,不必白楚莲日日陪伴,她便回了自己的小院。
这日,酉时刚过,天边晚霞烂漫红,映着院中的石榴花愈发红艳。白楚莲刚用过晚膳,手持蒲扇在院中纳凉,春蕊才摆了她新作的水晶糕,忽地掉头支走了紫娟。白楚莲回眸望去,果然见到了赵晟?Z。上次见他时,还是他称帝之前,时隔三月,十七岁的少年比先前高了不少,愈发挺拔,皮囊之美更胜以前,只是眉宇间的肆意狂妄终究被韬光养晦所取代。
赵晟?Z走近时,仍能见到他眼中的郁色,显露着他的心情不佳。白楚莲没有说话,想到的是这几日听到的传言,也不算传言,应是赵晟?Z让春蕊故意放到她眼前的试探。
从来不羁的少年帝王与白楚莲隔着石桌对坐,眼前的白衣少女依旧是他梦中的模样,温婉柔顺,只一双紧握着蒲扇的纤纤玉手出卖了她。
“白楚莲,我……”他在她面前改回了原本的自称。
她浅浅一笑,唤了春蕊:“春蕊,你去将我前些日子酿的梅子酒拿过来。”
赵晟?Z本想说她身子不好不能饮酒,却被她抓住了手心,她柔和地笑道:“?Z哥哥难得来一趟,便陪我共同饮一杯吧。”
“好。”少年劝阻的话被吞了回去,不单单是少女,他也想一杯解千愁。
梅子酒香。赵晟?Z鲜少饮酒,今日却是一杯又一杯,醉倒在了院中,眼前灯火朦胧,白衣少女朦胧,似在梦中又仿若不在人间,不知何处是真何处是假。
“陛下醉了,且喝下这碗醒酒汤吧。”少女燕语莺声,依旧动听,不知不觉换了称呼。
“好。”赵晟?Z听到自己应了一声。
“陛下,小女与您缘浅……酒醒以后,陛下莫要再来了,您与我就这样断了吧……”
“不!我不要!我不要!……三年……不……两年后,朕一定将后位捧到你面前!你一定要等我!”曾经的誓言像长鞭不断地鞭笞在赵晟?Z的心上,他猛地睁大了眼睛,紧紧握住了少女柔嫩的双手。
白楚莲由着醉酒的帝王拉住自己,即便手腕发红,她亦没有抽回,就像她信了帝王的承诺一般。
①[ “别院深深夏簟清,石榴开遍透帘明。”出自苏舜钦《夏意》。]
第23章 白莲花遭遇系统(二十三) 新帝最终对……
新帝最终对许家做了妥协,在赵晟?Z见过白楚莲三日以后,颁下圣旨册立荣国公嫡女许敏佳为后,因国难当头,册立奉迎礼一切从简,甚至连皇后?t衣都只是翻新了如今的许太后当年做皇后时所穿的旧衣。
许国公武将出身,倒不讲究这些细节,圣旨下来没多久皇帝便来亲迎他的女儿进宫,以示对许家的重视,他心里那个乐呵,更是觉得皇帝没他不行,当即领兵在荥州与齐王对上了。有了许国公的相助,郭常、谢谭各领一方包抄齐王,两个月后谢从安任中书令代管朝事,年轻的帝王御驾亲征,阵前斩杀了齐王,凭此一战,骁勇的帝王威名远扬,渐渐收拢军心。
八月初,历经了五个月的齐王之乱终于平定,赵晟?Z班师回朝,在朝堂上论功行赏,许、郭、谢三家所得奖赏自然是最多的。
举国上下正是百废待兴之时,新帝登基不满一年,这个时候其实并不是将白楚莲接入宫中的好时机,可是赵晟?Z才刚回京没多久便接到密报,谢家在积极给白楚莲相看。
原先因白楚莲与他有婚约在,天家没发话,谢家也不敢将白楚莲另许他人,如今新帝已经立了皇后,显是不认原本在郭家时所定的婚约。谢母想在有生之年见到外孙女出嫁,便逼着儿子给白楚莲寻一户好人家,不过先前定亲的人怎么着也是当今圣上,敢与白楚莲相看的人并不多——不多,可也总有几个不怕死的,如夏明曦之流,京城里无人敢娶白楚莲,他便多了几分活络的心思,甚至觉得此时自己应当站出来拯救自己心中的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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