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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她是他心上的明月,其他人皆与他无关。
白楚莲黯淡地笑了笑,却没有应他,慕瑜渊眉头微隆,明显感受到了他们之间因梁皇后这个口谕生出了隔阂。
接下来的三日,一切似乎都如常,慕瑜渊照旧去农地里干活,白楚莲却是对他冷淡了不少,脸上也不再挂着笑容,一碗蒲公英茶摆在一边,只提醒了他一句转头便跑。几次他想开口叫住她,却见她徒留一个背影给自己,仿佛不愿意多看他一眼,他心中煎熬,却又隐忍着什么也没说。
到了五月初八,正是皇后所说的送梁紫悦到别院的日子。
慕瑜渊没去理会,夏日炎热作物长势喜人,如今已经有不少可以收成了,他正忙着收割。待到日落他往回走时,却见屋外一片喜气洋洋,长廊里的灯笼都换了红灯笼,便是连窗户上都贴了红双喜,似有了娶妻的气氛。
他回头望向长廊的另一端,并未见到那个他想要见到的女子,心里有些失望。推开房门,他眉头更是紧紧皱起,那些人竟敢擅自闯入他的寝房内,将整个寝房也布置成一片红,一双龙凤红烛红彤彤地刺着他的眼睛。
他猛地看向床边,果然见到一个年轻的女子穿着一身嫁衣手持却扇坐在床上——他的床连白楚莲都还没坐过,这个女子又凭什么坐上去!
他看都没看那女子一眼,手中的长剑直接出鞘架在了那女子的脖子上,“滚!”
“太、太子殿下!”她并非真正的梁家女,不过是他人送给梁国舅的扬州瘦马,结果梁国舅突然将她改名梁紫悦拿来顶替了梁四姑娘,转手被送到了这里。
她听闻关在这里的是太子殿下,还以为自己捡了个大便宜,却没想到见到的竟是个恶鬼般的男子,那男人对着她的那左半张脸凹凸不平如同罗刹,手中长剑更是无情地指向她,再上前毫厘便能直接划开她的肌肤,吓得她浑身抖得像个筛子,说话都不利索了。
“滚!”慕瑜渊只觉得屋内燃着一种刺鼻的味道,像是要将他体内的什么东西勾得蠢蠢欲动,意识渐渐开始模糊起来——那是他发疯前的征兆!
“奴、奴这就走……”梁紫悦不敢看向慕瑜渊,逃命似地朝外奔去。
慕瑜渊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她,他拼命地想要自己保持住理智,他不想再次陷入疯狂,那样他便没了资格再去将他的明月拥入怀中……
红烛越烧越旺,屋中的味道愈发刺鼻起来,慕瑜渊越是挣扎越是无力,一对琥珀色眼珠彻底淹没在了通红之中。
长剑狂舞,毫无目的,唯有破坏,刹那间屋内之物半数被毁,飞起的破物沉沉砸在了好不容易跑到门口的梁紫悦。她一回头便见到了,似从鬼门中出来的慕瑜渊。
“救命啊——救命啊——太子他发疯了——”
梁紫悦哪里见过这等架势,她吓得大叫起来,却不想那红着眼的男子将视线转到了她的身上,说时迟那时快,手中利剑直接刺向了她——
“郎君——”
一个素白的影子突然冒了出来,挡在了梁紫悦的面前,熟悉的香味让慕瑜渊手中的长剑一顿,他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前面那个在赤红一片中有些模糊的影子。
“郎君,这是梁四姑娘,伤了她皇后会责怪你的!”白楚莲急急地说道。
梁紫悦见男子顿住,但那双如厉鬼一般的眼睛还是狠狠瞪着自己,她慌忙将前面的人用力一推,白楚莲一个踉跄便直接撞到了慕瑜渊的剑尖上,白衣之上顷刻间染上了红色,而她趁着乱便往外逃去。
“阿莲——”
慕瑜渊却是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将手中剑一扔,慌张地抱住那受伤的女子,一把扯开自己的衣摆包住女子的伤口。
“郎君……我、我没事……”面无血色的少女艰难地笑着安慰他。
她轻轻举起手,将一颗药丸送到他的嘴中,慕瑜渊没有拒绝地咽了下去,也彻彻底底看清了他怀中的人,那是他不敢轻易碰触的珍宝却被他所伤!他怎可伤她!他眼中消去的红又渐渐凝聚,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白楚莲见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忙从他怀中站起身,再次安慰道:“郎君,妾当真没事,只是小伤罢了。”
她却不知道红血染在白衣上有多么骇人,配着她泛白的嘴唇,看得慕瑜渊心中淌血,终究是他的错,不该卑劣地想要将她留住。
他一声不吭地将她打横抱起,将她抱回她的厢房,“不要动,我让魏度去找大夫。”
白楚莲的伤其实并不重,魏度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药婆为她处理了伤口,伤药中有安神之效,她没多久便睡着了。
门外的庭院亮堂得不像黑夜。
慕瑜渊的又一次发狂自然引来了侍卫。侍卫们举着火把冲过来时,看到的是冷漠的男子依旧冷漠,但是那一身磅礴的上位者气势硬是压得无人敢上前,他们头皮发麻,只觉得曾经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又回来了,气势更甚从前。
慕瑜渊冰冷地看着神色各异的众人,他曾想过放下所有只守着他的珍宝,可这些人背后之人却连这一点卑微之求也不愿意施舍于他,一定要将他逼上绝路。
待到白楚莲第二日一开门便见到了那个清冷的男子,他身上的长衫半破,眼中红丝明显,竟是一夜未眠守在她的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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