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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谌忽地问她:“你知不知道宋嘉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宋嘉言赶到时,正好听到这句话,隔着夜空涤荡过来,宋嘉言神色一凛,月光底下,俊美的脸上浮出一抹阴戾。
可他没有动,就连他自己也非常想知道这个答案,他在宋姮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宋姮抬眸对上萧子谌的视线,她语气笃定,神色认真的说道:“我知道,他并不是个好人,但是我爱他。”
宋嘉言手上沾染的鲜血恐怕并不比萧子谌少,也许更多,可那又如何,他全心全意的爱着她就够了。
躲在后面的宋嘉言听到这一句话,仿佛身体不在置身在寒凉的夜空,而是在阳光充沛的春日,他浑身都舒坦,一颗心也在这万物宁静草原上欢快急促的跳动着,喜悦慢慢的染上他的眼底,似万道金黄从云层中射出那般耀眼。
宋姮不顾萧子谌满脸受伤之色,她道:“你既然都想起来了,那便不要再去针对他了,你永远都不可能赢他的。”
刹那间,萧子谌脸上浮现一抹躁戾之色,他这次叫她出来原本想要她离开宋嘉言,可宋姮这种态度,他那些话完全没必要说了。
只听宋姮又道:“还有,我希望这是我俩最后一次私底下见面,你别来找我了,如果你想将我的秘密说出去,那可别忘了,你的秘密我也都知道。”
说完,宋姮双腿夹住马肚子,轻“驾”了一声,准备要走,萧子谌不甘道:“如果有一天他伤害了你,或者伤害你心里最在意之人,你也不介意吗?”
宋姮一顿,正琢磨他话里的意思,一个沉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萧子谌,你这样挑拨是非,有意思么?”
宋姮猛的回头一看,见宋嘉言骑着白马在夜色里缓缓奔来,须臾,便到了她的身侧。
宋嘉言挨着她很近,他偏头过头,温柔道:“走,跟我回去。”
宋姮不知道他在后面不声不响的站了多久,那些话听了多少去,她心里一紧,嘴上应道:“好。”
说完,宋姮调转马头,一下子跑出去很远
宋嘉言没有动,清冷的月光落在他身上,给他披上了一层幽寒,他道“萧子谌,是个男人便冲着我来,从一个女人身上下手,算什么本事?”
萧子谌的脸因愤怒而显得有几分扭曲。
要不是他感觉到周遭潜伏在暗处的杀意,他早就动手了。
一直以来,他都低估了宋嘉言,这个围场如今已被禁军包围了,他却还能将自己的人带上来,他的身后不知藏着多么可怕的力量。
他站在月色下,眼睁睁的看着宋嘉言护送着宋姮离开,眼底只余下冰冷的灰烬。
等远离了萧子谌后,宋嘉言在半空中无声的做了个手势,暗中保护他的人悄然退下。
宋嘉言与宋姮并驾齐驱,他伸出手臂,握住宋姮的腰肢,将她从雪骊的背上提过来,坐在自己的身前。
他的双臂绕过她握住马缰绳,嘴唇贴着她的耳廓,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上,男人脸上消散的怒意又渐渐聚拢,他道:“最近胆子越发大了,敢用箭射谢遂,还敢单独出来见萧子谌,倒是哥哥低估你了。”
宋姮诧异回头,望着他道:“你都知道了?”
反正宋姮都知道他是故意替皇上挡箭的,她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但她并不嫌弃他,他想告诉她事情的真相,他道:“就算你不射那一箭,也会有其他人射箭。”
宋姮听了这句话,哪里有不明白的,宋嘉言中箭其实是自导自演的苦肉计,而她却误打误撞成了他计划中的一环。
宋姮心里生出一个荒谬的念头,他故意演这场戏,莫非是做给元箴帝看?
宋姮心里隐隐猜测到一些什么,却不敢确认,她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宋嘉言想起刚才宋姮与萧子谌在河边说的话,宋姮说萧子谌都想起来了,萧子谌知道她的秘密,而宋姮也知道萧子谌的秘密。
这个秘密到底指的是什么,他真的很好奇。
他感觉两人似乎知道些什么,但双方都没有说破,显然是在刻意隐瞒。
他们两个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呢?
宋嘉言心里带着疑惑开口道:“姮儿,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的身份不是宋家的儿子,而是另一种身份,你还会一如既往的喜欢我吗?”
他的话让宋姮内心的迷云散去了一些,那个答案昭然若揭,她道:“哥哥也知道我不是宋家的女儿,哥哥待我不是如从前一样吗?我亦然。”
她的话仿佛给宋嘉言吃了一个定心丸,他又进一步试探的问:“如果这个身份是皇子呢?”
宋姮心道:“果然,宋嘉言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他这么问,绝对不是偶然,他一定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上辈子宋嘉言恢复身份已经是她出嫁之后的事情了,当年相府嫡子一夜之间变成了皇子在城中闹的沸沸扬扬,她也有所耳闻,至于宋嘉言的身份如何被揭穿的她却不知道,为了维护相府的脸面,一切事情都不曾公之于众,当时也只对外说,宋嘉言是已故的贤妃生的,因为钦天监的人说皇子体弱,在宫里怕是养不活,便送出宫交给丞相夫妇养着。
如今看来,宋嘉言忽然知道身世,恐怕跟谭妈妈有关,谭妈妈是宋嘉言的奶娘,也许是唯一的知情人。
所以宋嘉言演这出苦肉计,实则是为了让皇上知道自己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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