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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生日也不是,但我们俩对蜡烛许了愿。
我希望江笛高考顺利,考上她喜欢的那个建在海边的大学。
江笛希望我的教练脾气好,不打人。
她半夜睡不着,无声地流眼泪,我转身摸到她的枕头湿漉漉的,便钻到她怀里,伸手给她擦眼泪,越擦越多,我咬着牙没哭:“姐,我会好好学的,以后我拿奖回来,给你买文晓玲那种羽绒服穿,让她再也不能来你跟前臭美。”
文晓玲就是凉粉铺子老板娘的女儿,仗着有爸妈疼,臭屁得很。
她被我逗笑了。
“到了就借教练的手机给姐姐打电话,每天都打一个,知道吗,训练别那么刻苦,你还小呢,自己照顾好自己,缺什么都和姐姐说知道吗?”
她唠唠叨叨,直到我被她唠叨得睡着。
第二天,我坐上学校的大巴走了,江笛站在路边的树下,车开得很远很远了,我探出头,还能看见她站在那的身影。
我知道邵曦喜欢她,所以我背着江笛给他打过电话:“你必须对我姐好,要是让她哪里不顺心,我回来一定找你算账。”
但这个世界上,其实就没有什么必须不必须的事情。
只有江笛是我的必须。
游泳练了很多年,刚刚开始崭露头角的时候,江笛和我说她要结婚了。
我那天在馆里游了一整晚,我的教练找过来时我正仰着飘在水面上,他游过来骂我搞什么鬼,我一抬头,眼泪不受控制流了满脸把他吓了一跳。
我们没有亲人了。最终我还是臭着脸牵着江笛的手,把她交给了那个男人。
他看起来就很欠揍。
看向江笛的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温柔笑意,让我想一醉方休。
为什么江笛从来不回头看看我呢。
我很想和她说,我其实已经长大了啊。
但又怕她笑着回我,就算再大你也是我弟弟啊。
这话她常常说,你是我弟弟啊。
每次她这样说,我总会生出那么一点点的孤独。其实这样很矫情,我和江笛,苦吃得太多了,被爸半夜打得跑出来,躲在煤棚里睡,有邻居给我们送一条旧棉被,她怕我们两个孩子晚上心里孤独害怕得睡不着。
但其实那段相依为命的苦日子,我从来不觉得多害怕或是多孤独,因为从来都不是独自一个人,我们那时候天天想着怎么活下去,不饿肚子不挨打,有时握着对方的手就能生出无限勇气来。
江笛有了好工作又嫁了人,我还没拿过什么冠军,但也赢得了不少奖牌,我们都不必为了生活发愁了,日子好像越来越好了,却又已经越走越远了。
那天,是我十八岁的生日。
江笛喝得烂醉,哭着说她离婚了。
我第一反应就是想揍人,可背着江笛走在黑夜里,又卑劣地生出喜悦来。
那天晚上,我把江笛安顿在老房子里,我趴在洒满月光的床头看她,一遍一遍数过她的睫毛,却听见她含糊地呢喃:“阿律。”
我有点想哭了。
明明是我的生日,为什么要让我那么清晰地认识到这件事。
我和江笛只能这样了。
从此以后。
我的天空一无所有,我的星星也走了。
第29章 病娇教主的白月光01 ·
天上雪下得急, 不一会儿便覆得天地四白。
狂风撕扯着雪絮乱飞,除了茫茫一片白,几乎什么也看不见, 这样坏的天气,连村子里最老道的猎户也不愿上山, 因此羊肠山道上一个人也不见, 显得格外静谧。
偶尔,路旁斜伸下来的松枝被雪压断,簌簌落了一地。
直到天黑透了,山道尽头显出个一点摇曳的灯火, 一个骑着青牛的少女沿着山道委折而下。此时呼啸的风已止住了, 雪却还安安静静地下着, 打在那少女戴着的斗笠上沙沙轻响。
少女将羊角灯挂在大青牛的角上, 灯壁被雪浸湿,晕得灯光水濛濛的。
她披着一条白狐皮斗篷, 里头亦是素白衣裙,腰间悬着一个药壶, 青牛两边也背着两个药篓子, 竹编盖子盖得严严实实, 并瞧不出里头装了什么。
顺着山道转过一个弯,便能遥遥望见山下小镇, 因已过了昏时, 镇上灯火渐息, 唯有几处客舍瓦市还挑着风灯。
少女孤身一人风雪中赶路, 却丝毫没有惧怕, 一路骑牛进了镇,随意寻了家还开着门的客栈, 也不出声招呼,下了青牛,把牛绳缠绕在门前拴马石上。
青牛哞哞叫了一声,窝在柜台后头打瞌睡的小伙计闻声惊醒了,缩着肩膀搓着手过来问候:“姑娘住店吗?”
“一间上房。”郑沅抛了块碎银子过去,“好生照料我的牛。”
小伙计颠了颠银子的重量,笑得见牙不见眼:“您保管放心,咱们这里喂的新鲜粟麦,保管伺候得牛大爷吃好喝好。”
又帮着郑沅去卸牛背上的药篓子,药篓子沉甸甸的,还有股腥气。小伙计打了个喷嚏,没有在意,殷勤地领着郑沅上楼,还主动为她送了一次热水。
屋子里燃着火炉,烘得满屋暖热。
郑沅脱下斗篷,双手悬在炉火上烤着,冻得僵直的手指总算回温,炭火哔啵作响,炉子上吊着热茶,细细的白烟从壶嘴里冒出来,茶香满室,她呼出一口气,像是要将满身仆仆风尘都呼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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