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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老王妃言之凿凿,厉目而视。
打从见了女儿的灵柩,孙夫人就已是哭到难以自持,说不出话来,而孙尚书见他们母子振振有词,说话间咋一听虽没什么问题,却堵得他哑口无言。
偏偏他这个做父亲的,骤然失了女儿本就心痛,再加上他又觉得这其中必有隐情,哪里还沉得住气,当即唤了下人,叫他们带人过来。
“准备开棺验尸!”
“不可!”
“这不可啊!”
“……”
众人一听说要验尸,也都知道北凉王府今日定然无法平静,但他们也不离开,就想在此处瞧瞧热闹。
吊唁归吊唁,但死的不是自己家人,他们自然也不心疼。
但这种事情说到底都是自家事儿,就算是要开棺验尸,也容不得别人观看,当即,孙尚书便命人请无关之人离开。
他与兵部尚书有交,今日前来也是借了兵部的一些人,清理起人群来自然不成问题。
而另一边,狗蛋儿已寻他娘寻去了皇子府去。
六皇子府上的人已寻他寻了许久,如今终于见着了人,门房赶紧把人迎了进去,但狗蛋儿只是问:“我娘可曾回来过。”
“你娘?”
这些人并不知他娘是谁,只知道狗蛋儿有个亲爹张诚,还有个干爹是他们的主子,六皇子,骤然问起他娘回来了吗倒是叫那两个门房一头雾水。
而狗蛋儿也不过是这几日喊娘喊习惯了罢了,当即又改口道:“你们可有见到我爹?”
两个门房拨浪鼓似的摇着头,他们一直都在此处守着,只在今日看见了狗蛋儿,而张总管却一直都没回来,所以也是实话实说:“没见过。”
得到这个答案,狗蛋儿有些失望,转身便要离去再寻,但那两个门房怎能放任他离开,直说要先报备了管家才行,不然到时候管家问起来又是他们的过错。
想着有管家的帮忙,找他娘也容易些,狗蛋儿赶紧进了门去找援助。
……
而北凉王府,一群下人在孙尚书特意从兵部借来的人跟前到底还是没撑住,孙姒宝的棺椁到底还是被打开了。
只是那场面却有些骇人。
随着钉棺椁的钉子被起出来,棺盖也被掀起。
正当时,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和恶臭袭来,竟分不清到底是尸臭还是什么味儿,只知道那味道隐隐有些冲眼睛,差点熏的人眼睛睁不开,且开棺了半天也不见散去多少。
实在是可怖!
而被人拦着无法进前的老王妃和叶北辰也都闭上了眼,不忍再看。
按理来说,停灵的尸体都会先做上防腐,确保这几日尸体不会腐坏,但如此浓烈的恶臭,不禁让孙尚书心生疑窦。
难不成他女儿这尸首竟没做防腐?
事实上,并非叶家不想给她做防腐,而是当初她这死状实在可怖,又对外宣称是暴毙,实在不敢叫人前来,唯恐走漏了消息,若是早知道今日,他们定不会如此。
知道情况是如何?老王妃还劝他莫要再看,赶紧把棺盖合上,免得惊扰亡人。
但好容易打开的棺盖,怎能轻易合上?
想着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孙尚书有些怯,不忍上前,就先叫身边跟着的小厮前去看了一眼。
说起来,他这小厮平时也是个胆儿大的,跟着他,坏事也没少干,可这一眼看过去,竟是吓得惊恐万状,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像只软脚虾一般直接栽倒在地。
那小厮旁的话也不会说,只是指着那棺椁,面色惊恐,嘴里不住的嘟囔着:“小姐!小姐……”
“小姐怎么了?你快说呀!”孙夫人催促道。
可她催促了半天,那小厮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想着也是自己的闺女,孙夫人手抚胸口,拿帕子捂住了鼻子,又定下了心神,才敢上前一步,扒着棺材探头往里瞧。
只一眼,万念俱灰,魂飞魄散,竟直接吓得晕倒了过去。
看着眼前这副景象,孙尚书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上前去还是先扶去起他夫人。
到底,他还是选择了上前去。
按捺住胸口“咚咚”跳个不停的心脏,孙尚书垂眼看去,只见棺中人早已没了人样,只能依稀分辨出这人确实是他闺女,只是这棺中人脸上的皮肤甚至不能叫皮肤,只能叫腐肉……
尤其是那双眼睛,纵然死去了不知多少时间,依旧保留着生前对那万般折磨的恐惧!
先不说她身下的那被子已被发黄的尸水浸染,又因为搁置的时间久了,裸露出来的手部皮肤难免会出现尸斑。
脸部则是完全溃烂,还带着脓水的痕迹,甚至在她身上还能看得到有血渍的渗出,竟不知这底下又是何种伤势。
“啊!”
孙尚书惊恐大叫。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孙尚书失声喊道。
说话时,他这语气中带着绝望。
被眼前这番景象吓得失了魂后,紧接着便是心痛,他不禁回想,姒宝死状如此凄惨,那她临死之前到底是遭受了怎样的折磨?
别告诉他这只是因为正常腐烂,正常的尸体腐化可没这么严重,如今还不是夏日呢!
他扭头看向了叶北辰,目光阴翳,此事恐怕也只有叶家人能够给个回复。
经此一事,孙尚书已是暴怒,两步上前去,扣紧了叶北辰的肩膀,赤红着双眼,大声怒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你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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