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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醉了,府内的下人则一个个惊掉了下巴,无不暗暗纳罕。
此间纷乱被她一手镇压后,白玨也没久待,看顾容瑾的样子是要一。夜守着儿子了,她是觉得没大必要,无论守不守,小宝明儿个肯定都会醒过来,反正她是不喜欢做无谓的消耗。天亮了还有天亮了的事。不过她也没立场劝说顾容瑾,叮嘱一句,“别再犯浑了。”折身离去。
出了门,姜奴堵在门口,看架势是要将她堵回去的意思。
姜奴的想法简单的很,无非是看她能管的住顾容瑾,想让她陪着,以免主人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事。白玨几斤几两心里清楚的很,再说世事纷纭,她早就没了对顾容瑾的那份心,嗤笑一声,推开他,离开了。
大概是白天经历的事多,晚上又闹了这么一出,脑子乱得很,再次躺下后,白玨半梦半醒间做了个梦。
梦的是昔年旧事。那会儿,白玨稀罕顾容瑾稀罕的紧,可喜欢他的女孩子太多了。白玨总担心有人抢了先。季崇德给她出主意说,要她想办法制造机会独处培养感情。
白玨说干就干,应天书院考围捕骑射的时候,她故意将顾容瑾骗到了山上,然后一掌震下山石,堵住了洞口。
洞口塌陷,白玨想吓一吓顾容瑾。他确实被吓住了,不过也很快镇定下来,反安慰她:“你不要怕,天无绝人之路。”
白玨心里打算着他会抱着自己哭,娇滴滴的喊:“玨姐,我好怕。”结果没能实现,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顾容瑾卷起袖子开始搬洞口的山石,洞内昏暗不明,星点的微光从石缝间透了进来。少年人的骨架,正是猛蹿个子的年纪,修竹一般,显得单薄无力。那细长的手指白璧无瑕,合该用来拿书握笔。白玨心想:“漂亮的男孩子怎么能干重活呢。”简直不能忍。但她又不能再来一掌将山石震飞,前功尽弃了不说,也暴露了她便是始作俑者。
于是她灵机一动,骚操作来了,表演了一个猛虎下山式平地摔。
顾容瑾听到动静回过身,看到白玨四仰八叉倒在地上,龇牙咧嘴。
一个大姑娘能摔得这般毫无形象,顾容瑾长这么大以来第一回 见,着实有些震惊。不过他很快走过来,手在身上擦了擦,扶她起身。
“摔哪儿了?”顾容瑾的语气温柔极了。
白玨还当自己表演卖力有成效,心中沾沾自喜。她自小便与常人不同,平衡感极好,自打会走路,就不会摔跤了(被人打趴下另当别论)。
“好像脚扭了,”白玨再接再厉。
顾容瑾:“哪只?”
白玨的左脚刚好在二人眼前,她勾了勾脚尖:“就这只吧。”
顾容瑾心内焦急面上不显,因是故作镇定,也就没在意白玨话里的古怪,道了句,“得罪了。”手指捏上她的脚踝,柔声询问,“是这里疼吗?”
白玨想,“弟弟看着挺单薄的,没想到手指还挺有劲。”
顾容瑾捏了几下,见她没反应,迟疑道:“你确定是这只脚吗?”
白玨“啊呀”叫出声。
顾容瑾:“……”
白玨:“刚才是麻了,好疼,昂,好疼,真好疼啊。”
她喊得情真意切,顾容瑾当了真。心里是真着了急。斯文也不要了,站在洞口,贴着隙缝朝外喊,“有人吗?请问有人吗?有人吗?”
求救还要带个“请”字,白玨从来就没见过顾容瑾这样的。啊,简直太可爱了。好想将弟弟偷回家,关在院子里藏起来。
她这么想,也这么说了,“顾容容,我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汉武帝要造金屋藏阿娇了,我现在也想筑一座金屋把你藏起来。”
回应她的是一室空寂。
顾容瑾就是这样,遇到他不想回应的话题就装没听见。
“这样不行,我进里面看看有没有出口。”顾容瑾当即放弃在洞口挣扎,朝山洞深处走去。
“不行。”白玨刚要站起身,又意识到自己还是个“伤员”,不能太利落。这山洞是她随便找的,再往里指不定有什么野兽虫蚁,白玨是万万不放心顾容瑾往里瞎钻。
顾容瑾不听她的,果断往山洞深处走去,走得又急又快。
“你回来!”白玨喊了一声,唯有回音震荡。
白玨哪还敢耽搁,抓起捅天戟就追了进去。
越往里越黑,白玨悔的肠子都青了。她最讨厌往黑的地方钻了。
“顾容容!容容!”
“顾容瑾!顾公子!”
“顾大哥,你在哪儿呀?”白玨越喊语调越抖。洞内隐隐绰绰,仿若鬼怪伸出了獠牙。
忽而一道诡异的笑声,白玨再也压制不住心内的恐惧,捅天戟猛甩出去,瞬间山石崩裂。地动山摇。
“出来啊,老子不怕鬼!哈哈!”白玨强自镇定,破了音。
“咳咳,咳咳,”散落的灰尘中,顾容瑾呛咳出声,“玨姐,是你吗?”
白玨怔了怔,有那么一会,她连顾容瑾都给忘了。反应过来后,一阵后怕。几步跑过去,将他上下一扒拉,“你没事吧?有没有被山石砸到啊?”
“玨姐,你武功很不错啊。”
白玨舍不得放开他的手,又细又嫩真好摸,“不是啊,我武功不如季蛋蛋他们,我很差劲的。”
顾容瑾强行从她手里抽回手,“如此说来,咱们还是往里走走看有没有出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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