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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玨活得越肆意,越衬托的她活的不如意。
这样的情感隐秘又不好说出口,因此顾姝从来不承认自己对她的嫉妒。只将嫉妒的情绪往另一个方向引——这样喜欢四处惹事不安分的女人不会是“弟弟”的良配!
顾容瑾是顾姝的亲生子,她永远都不可能做到以一个真正姐姐的角度看待弟媳妇。
婆婆看儿媳妇,只会觉得任何女人都配不上她优秀的儿子。尤其当她敏锐的意识到,儿子并不是真的厌烦那名少女,而是心绪被牵动后不知该如何表达,排斥只是因为害羞。
当顾姝第一次意识到顾容瑾动心了,她的心仿佛被挖开了一个口子,早已被她遗忘的那种空荡荡的感觉骤然袭来,她恨死了这种感觉。
想抓得人抓不住,为什么她要过这种孤单寂寞的日子!
顾姝像是卸除了枷锁,无所顾忌的表达对白玨的愤怒,她压抑了太久,一次尽情发泄了个够。
顾容瑾除了刚开始陷入震惊中茫然不知所措,见顾姝忽然将所有不满情绪都发泄到了白玨身上,冻住的心这才跳动了起来。他握紧白玨的手,将她挡在身后。
“你为什么非要将自己的错怪到别人身上?”
顾姝责怪怨愤的话戛然而止,瞳孔定住,语调飘忽,“你说什么?”
顾容瑾:“阿姐……”
顾姝:“你叫我什么?”
顾容瑾顿了下,“阿姐。”
“我不是你阿姐,你不要叫我阿姐,”她抓住顾容瑾的胳膊,十指用力,“阿瑾,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我为你牺牲了那么多,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到头来,你竟然还不认我。”她眼底通红,泪水连成了线,看上去非常痛苦。
“阿姐,你病糊涂了,”顾容瑾一如既往的克制而温柔,震惊和迷茫散去,眼神清明,面上显出几分冷漠,“你想让我知道的事我已经都知道了。你是太后,没人敢苛求你的道歉……”
“道歉,我为什么要道歉?你是我亲生的儿子,你不向着我,你还让我道歉?跟谁?凭什么?”
顾容瑾的眉心蹙了下,似乎很不习惯“儿子”这个称呼,不过他很快恢复平静,淡淡道:“你看,你这样的理所当然,气势汹汹,我又能说什么?你高兴就好。”
白玨极快的从顾容瑾身后探出头,瞧了二人一眼。又被他另一只手按了回去。
这语气,这态度,她太熟悉了。
拳头硬了。
白玨以前恨不得拧掉他的头就是受不了他这个态度。
温柔是真的温柔,气死人也真能气死人。
果不其然,顾姝被噎得不轻,半晌无话。
白玨偷瞧顾姝有气没处发的表情,登时乐了,她做出一副宽宏大量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和稀泥道:“你别逼小瑾了,他也没办法啊。不然你还想怎样?你有什么要求你就说出来嘛,能听你的都听你的,实在没办法的,你也要理解,好不好?”
怎样?熟不熟悉?感觉如何?
顾姝移开目光,看向她,哑然片刻,一张苍白的脸忽然就涨成了紫红色。
顾容瑾低头看向白玨,冲她眨了眨眼。
白玨忽然就想明白了,这小子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这样最气人,他是故意的,他以前就这样故意气她的。
偏他还能纯真无辜的让一圈人可怜他同情他,纷纷指责她都是她的错。当然了,具体事由都是闷。骚吃醋故意不讲道理。时过境迁,白玨已经忘记了具体的事情,只深刻的记得当初的感觉,太他大爷的憋气了。
白玨跳上顾容瑾的后背就去揪他的耳朵。
“你果然是故意的,当年你就这么把我气炸了,心里很得意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看我不弄死你!啊!”
白玨上手就去抓他,挠也不是真的挠,指腹顺着他的脸他的头皮划过,二人都笑了起来。
顾姝怔怔的看着二人,十分不明白,明明气氛该是压抑痛苦绝望,怎么这俩人就跟没事人一样,还能笑得起来?
为什么?
“够了!”她大声喊。
笑声戛然而止。白玨还在顾容瑾的背上,二人面上笑容未散,白玨看了眼顾容瑾浮在表面的笑意,知他心里并不感到多欢乐。他素来知礼守礼,会不顾场合的和她玩闹才是反常。唉,真要心疼,又怎会逼他?
与此同时,大门忽然被推开,小皇帝直愣愣的站在门口。
屋内三人心里都是一咯噔。
小皇帝站了站,大步上前,近了,才看清他眼里都是泪花。
顾姝哑然片刻,眼神飘忽,低声道:“盛儿……”
白玨心里叹口气,唉,有些秘密只适合埋藏在心底,真不适合捅出来啊。玩球了,现在更难收场了。
李盛在原地站了站,忽然发了脾气,将靠近身侧的花瓶一脚踹翻。
巨大的瓷器砸在地上,寂静的夜,清脆的声响几乎要刺破耳膜。
李盛的脾气不算多好,打小就容易暴躁,顾姝管不住他,受气了就让顾容瑾教训他。有道是一物降一物,一直以来,都挺好使。
白玨能感觉到顾容瑾神情变动了下,大概是习惯使然想说些什么,又意识到不妥,生生止住了。
从舅父到兄长,这其中的落差,任谁一时半会都接受不了。
更何况这事也不是发生在普通人家,而是大周最尊贵的帝王家。一句话能抄家灭族让人永远都张不了嘴的帝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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