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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你之前邀我回国合作,还说要给我洗什么尘,但事情太多耽误了,今晚怎么样?”
沈明登有些事没想明白,暂时不想回去见虞秋,便颔首应道:“是接风洗尘,你该补点成语了。”
“正在学。”闻策喝了一口咖啡,“记得把Autumn叫上,听说他是你弟弟。”
“Autumn?”
“就是秋啊。”
“他叫虞秋。”沈明登皱眉纠正,顿了顿,又道,“你们怎么会认识?”
上次在金鼎,他见虞秋和闻策认识,心里一直存疑。
“这是美丽的缘分,他帮了我很多,心还是肠实在太热了,我很喜欢他!”
“……”
沈明登额角青筋直跳:“是热心肠。闻策,华国传统文化中,情感表达大多含蓄内敛,你的‘喜欢’不要轻易说出口。”
闻策不解:“是吗?可我看网上的人都很热情奔放啊。”
“网络与现实不同。”
“噢,那好吧。”闻策耸耸肩,“记得带秋一起,你太无趣了。”
沈明登:“……”
“你自己请,还有,请叫他虞秋。”
第13章
从滞涩到熟练再到游刃有余,虞秋全身心投入到刺绣中,忘却了时间。
角落的蜘蛛织就一大片丝网,日光西斜,橘色的光芒轻抚窗棂,朦胧而唯美。
虞秋终于抬起头,扭扭酸涩的脖颈,活动活动腕关节,干涩的唇瓣轻轻弯起。
洁白的绣地上,一只圆滚滚的熊猫靠树箕坐,怀里捧着几根翠竹,逼真传神,意趣横生。
经典的黑白撞色,青翠欲滴的竹叶,纤毫毕现的毛发,憨态可掬的神情,无不展现出这件绣品的精巧与功底。
陶女士说他有天赋,不是随便说说的。
这个天赋不仅仅在于他能快速掌握上百种针法,更在于他在画理上的天赋。
画理与绣理密不可分。一件绣品是否上乘,针法技艺只是基础,创作者在构图、光影、配色、神韵、意趣等方面的能力更是重中之重。
针法可以通过练习熟能生巧,可在审美意趣上的灵气就需要天赋了。
这只是一幅简单的《熊猫抱竹图》,是虞秋找回手感的练习之作,但若有行家在这里,必定会惊艳赞叹。
灵动或呆板,肉眼可见。
虞秋特别享受这种成就感,尤其是专注创作之后的成就感。
他伸伸懒腰,感受到颈部、肩部和腰部的酸涩,暗暗决定晚上回去增加锻炼量。
沈明登房子里有健身房,他看过了,器材挺齐全,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用。
他拿起手机,打算微信问他,却发现手机上提示小灯不断闪烁,有人给他发消息了,他没听到。
【闻策:秋,晚上有空吗?】
虞秋受不了他的称呼:【叫我虞秋,没空。】
【闻策:Oh,这简直太令人遗憾了!】
无情拒绝他后,虞秋扯了一块干净的布,盖住刚刚完成的绣品,离开这座空寂的房子。
他买了一份煎饼果子当晚餐,边吃边走向地铁站。
夕阳沉下天际,霞光给城市镀上一层淡雅的玫瑰色,冰冷的钢铁森林近乎温柔地俯瞰着渺小的人群,霓虹不约而同亮起,渐渐覆盖那一层烂漫的玫瑰光泽。
虞秋扔掉煎饼油纸袋,转身走进地铁站。
排队等候地铁时,他给沈明登发消息:【健身房我能不能用?】
沈明登大概不方便打字,回了语音:“可以。”
两个字,简单利落,没有多余赘述,隐约透着几分温情。
他本就不是真正冷漠的人,虞秋心想。
“虞……秋?”身后忽然传来清朗迟疑的嗓音。
虞秋转首,对上孟平江惊喜的眼神。
他意外地问:“你怎么在这?”
孟平江目含笑意,“我在这边兼职做家教。”
他形貌雅润,气质出众,即便穿着领口松垮的旧T恤和起了毛边的休闲裤,也无损他的形象。
虞秋真的有些惊讶了。
“你到底打了几份工?”
孟平江正要回答,车来了,两人随着人流挤上车,面前只有一个座位,虞秋迟疑着没坐,却被孟平江轻轻按下去。
座位的一侧就是门,孟平江偎在虞秋身旁挡板上,背对着门,回答他刚才的问题:“世纪广场那个是临时工,真正的兼职就浮白酒吧和这边的家教。”
一个白天,一个晚上,正好时间错开。
虞秋抬头问:“你既然能做家教,想必成绩很不错,考的哪个大学?”
他当然知道孟平江要上什么大学,但现在两人并不熟,他只能假装不知道。
“华京大学。”孟平江脸上并无任何骄傲的神色,温润的目光注视着他,“你呢?”
虞秋笑起来:“那咱们就是校友了。”
不仅是校友,还会是室友呢。
孟平江眼睛一亮,想问什么却又压下,他性格偏向内敛,若不是真心想跟虞秋交朋友,刚才也不会多问一句。
他担心再多问会有冒犯。
虞秋擅于察言观色,看出他的小心翼翼,遂主动转移话题:“所以你现在是在做暑假工?勤工俭学,厉害。”
“你也很厉害。”
虞秋微微瞪圆眼睛:“我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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