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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觉得新鲜但又有些不适, 她从没离开过京都,以前只从别人的口中听过各地的风土人情, 看书时也曾看到过一些,但远不如亲身体会来得生动。
想这世间女子,在家中谨守规矩,出了嫁又要侍奉公婆、体贴丈夫,嫁人生子,忙忙碌碌地过完了一生, 也不过是从一个院子里换到另一个院子里, 一辈子就困在宅院中, 又有几人能见识到天地辽阔、万物之美。如今能见识到这些, 居然还是托了萧夙那厮的福,顾宁深觉没地说理去。
一连坐了七八天的马车, 顾宁坐得骨头都要散架了, 车厢里没有别人, 她便扭过身去, 伏在引枕上,让珍珠给她按一按腰背。
缎子似的乌发贴在纤薄的脊背上,顾宁抬手撩到了一侧,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 杨柳细腰不盈一握,衣衫贴伏着曼妙的身子于腰间收拢,到了那挺翘浑圆处又多了几分紧绷。
珍珠看着那截子细腰,脸红了一下,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她把手放到顾宁的肩上给她揉捏。
再重一些。顾宁嫌她没什么劲儿,按在肩上犹如隔靴搔痒。
这不是怕捏疼了她么,珍珠无奈,便加重了力道。按了一会儿,她犹豫了一下,跟顾宁说道:小姐,你注意到那两个丫鬟了么?
顾宁懒洋洋地嗯了一声,杜氏也是良苦用心,特地给她备了两个千娇百媚的丫鬟,一看就是大手笔。
珍珠皱着眉道:夫人怎么安排了这样两个丫鬟,平日不来这边伺候着,净往世子爷那边端茶送水,不知道打得什么主意,我说了她们一次,她们根本不当回事,气死人了。小姐,不如早点打发了她们吧,这也太不像话了。
顾宁转头笑道:你在跟我告状么,真被气着了?
小姐。珍珠苦恼小姐不当回事。
这边又没什么要伺候的,那边有用得着的地方,就让她们去呗。顾宁不想去理会,那两个丫鬟样貌不俗,身段更是妖娆,送上门的艳福,她去管了,说不定要落个埋怨,嫌她不识趣。
珍珠着急地道:如此放纵,她们以后只怕会更嚣张了。
毕竟她们两个是她的丫鬟,太明目张胆了,损得也是她的颜面,顾宁可不想让因为这事让萧夙抓住把柄,以此来嘲笑讥讽她,她忽地坐起身子,正色道:你说得对,是得管管,待会儿你就把她们都叫过来,给我捏肩捶腿。
都是一天天闲的,她坐得骨头都快散架了,她们居然还能到处乱窜,不见给她倒杯茶水,巴巴跑去伺候萧夙,什么意思!
总算是重视起来了,珍珠立马点头应和。
顾宁重新歪了过去,身下铺着柔软的坐褥,伏在引枕上,不一会儿便困倦了起来,马车轻微的晃动加深了睡意,不知不觉便进入了梦乡。
她素来浅眠,入睡难易惊醒,难得睡了一场好觉,纤长卷翘的眼睫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外头起了风,车帘随着风翻卷,忽而撩起,忽而垂下,碧蓝的晴空时隐时现,顾宁刚睡醒,脑子里空空的,不甚清醒,瞅着飘动的车帘发了会儿呆,感到眼睛发涩了才移开了目光,慵懒地转了个身,仰躺在车厢内。
柔软轻薄的素纱被卷得凌乱,裹出一双纤长笔直的玉腿,她躺在大红色的坐褥上,乌黑的云鬓堆在枕边,雪白的肌肤透出淡淡地绯红,顾宁拿手轻揉着眼角,衣袖滑落,露出一条白皙细嫩的藕臂。
嗓子微微发干,身上添了些燥热,许是睡得时间长,头里有点发晕,顾宁蹭了蹭引枕,半眯着眼软声道:珍珠,给我倒杯水。
发出的声音又软又腻,顾宁皱了皱眉,随后车厢里响起了水声,她放下胳膊起身,刚抬起身子,水杯便递到了她的唇边,顾宁下意识张嘴去饮,纤细的脖颈微微仰起,一杯水饮下,晕乎乎的脑子觉得有点不对劲,她忙往旁边瞥去。
萧夙的视线在她鲜润欲滴的红唇顿了顿,问道:还要么?
他什么时候来的,顾宁惊慌失措地起身,脸颊枕出了一道红色的印子,头发睡乱了,绾发的簪子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摇摇欲坠,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衣裳,乱糟糟地堆起无数的褶皱。
如此衣衫不整的样子被人瞧见,尤其是被萧夙瞧见,令顾宁有种颜面尽失的感觉。
她低着头抚平衣上的褶皱,你怎么来了?
他瞥了她一眼,不是你叫我来的?
什么叫倒打一耙,顾宁算是见识了,她什么时候叫他来了,她怎么不知道。
萧夙捏着杯子,淡淡道:你那两个丫鬟天天往我那送茶水,我自然要闻弦歌而知雅意。
顾宁脸上一红,这才知道有些懒是不能偷的,要不然就容易被人揪住小辫子,我会管教好她们的。
这件事的确有她的错,她也不抵赖。
萧夙微微颔首,抬眸去瞧她。
顾宁疑心自己哪里不太妥当,便也低头看了看,除了衣裙有点皱,倒也没什么,她抬起头,眼中带着些疑惑。
他忽然倾身印上了她的唇,轻含了一下,淡淡茶香融入了一丝清甜,顾宁的手攥住衣裙没有动。
萧夙离开后,珍珠才进了车厢。
去把那两个人叫来。捏肩捶腿,端茶递水,什么活都得做,顾宁忍不住迁怒,她俩干的好事,到最后全要她来摆平,不治治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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