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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走过去买了一串糖葫芦,好几双眼睛看了过来,隐约听到了咽口水的声音,她低头看了一看,当了一回散财童子。
赶了一趟集,大冬天的出了一身汗,顾宁和琥珀一人拿着一串糖葫芦吃着,冷不丁地在山道上碰到了两个男子。
以为山上没人,顾宁就把帷帽撩了起来,那两个正在谈笑的男子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眼中闪过惊艳,早已忘了言语。
顾宁淡淡地扫了一眼,将帷帽放了下来,绕过二人走了上去。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顾宁冷冰冰的不要紧,不妨碍别人对她心思浮动。
在山道上遇到的两位公子也是世家子弟,俱是一表人才,当得上舒国的青年才俊,自从那日在山道上偶遇,就时常在山上徘徊,看到有人往庄子里送日常所需之物,他们也开始往庄子里送东西,虽然顾宁不让人收,但依然抵不住他们往这边送。
顾宁烦得不行,在顾寒来看她的时候,提过一次,于是顾寒就去找那两位公子谈了一下,奈何对方并无坏心,只是出于思慕之情。
罗昊,要不然就算了吧,这么久了也没能让那美人露一面,更何况人家哥哥都找过来了。
罗昊舍不得放开这般倾国倾城的美人,不仅没有离开,还去得愈发勤了。
顾宁有一次出门,在路上碰到了这位罗公子,她当时没认出来,毕竟是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她没必要为无关紧要的人费心。
直到琥珀跟她说这位公子就是经常给庄子送东西的那两位公子中的一个,顾宁当即蹙起了眉,直接回了庄子。
顾宁没再出去,让下人从山下买了两条狗,吩咐房门道:要是谁再来送东西就把狗放出去。
琥珀追在后面问她,夫人你怎么这么生气啊?
居然要放狗咬人。
顾宁没理她,冷着脸走进了屋里,整个冬天都没往庄子外走一步。
后来也就没人再来送东西了,顾寒遇到罗昊时,罗昊只有摇头苦笑。
顾寒看着低着头剥栗子的顾宁,说道:阿宁,你就如此厌恶那位罗公子?
他也不喜欢有人对阿宁死缠烂打,但阿宁做出放狗咬人的事,可见是十分恼怒了,他想知道这罗昊到底做了什么让阿宁如此气愤。
剥好一颗黄澄澄的栗子,顾宁抽空回了一句,罗公子是谁?
顾寒仔细地瞧了瞧她的神色,见她确实是疑惑,显然不清楚谁是罗公子,原来罗昊费了老大劲儿,阿宁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顾寒不由得对他生出几分同情。
就是经常往庄子上送东西的那人。
顾宁随口问道:哪一个,不是有两个?
她心想,爱哪个是哪个,她才不管呢,最近好像没人再来送东西了,看来成效不错。
顾寒不跟她解释了,反正说了她也不知道,你都不认识他,还放狗去咬他?
我还觉得轻了。顾宁咔的一下掰开薄薄的栗子皮,表明态度而已,她讨厌男人对她有任何男女之间的想法。
那你对萧夙――顾寒的话音戛然而止,但话已经说出了口。
对阿宁和萧夙之间的事情他不太清楚,当初他知道的时候,他俩的婚事都已经谈好了,他那时从军营里跑了回去,就想问问她的意愿,她要是不愿意,他怎么也不能让她嫁出去,可她那时的回答是愿意。
匆匆一别后,很多事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顾寒这一两年的时间也是过得起起伏伏,料想顾宁也经历了很多,单看她在广陵的所为,他几乎要以为她是恨萧夙的,但要说恨又仿佛不是那么回事,让他也是摸不着头脑,又加上阿宁小产之事,卢大夫说的那阴寒之物又是怎么回事,他满心疑惑,却是问都不敢问,提也不敢提,生怕惹她难受。
顾宁没有抬头,继续剥栗子,仿佛在做一件极为要紧的事。
过年时,庄子里置办了一桌酒菜,欢欢喜喜地过了一个年,顾宁喝了几杯酒,胸口微烫,沉沉地睡了一觉,脑海中走马观花似地闪过许多画面,醒来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过完年很快到了上元节,顾宁起了兴致跟王妈妈学做汤圆,琥珀也来凑热闹,大小不一的汤圆看着就引人发笑。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汤圆也出锅了。
顾宁捧着一碗热腾腾的汤圆,看着琥珀点灯笼,廊下的红纱灯笼亮了起来,晕开朦胧的光。
第127章
顾宁种了一冬的花死了大半, 光秃秃的土地上只有几根零星的小绿芽,在倒春寒的冷风中摇来晃去,瞧着甚是可怜。
等到天气暖起来, 顾宁的身体也好了许多, 她跟着王妈妈学做饭,跟着琥珀去溪边看人捉鱼,只要是她没做过的事, 都想去做一做,忙起来就不会再瞎想。
如今的日子是她曾经梦寐以求的, 衣食无忧,闲适安逸,不用去看任何人的脸色,也不必委屈自己做不喜欢的事,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为什么她还是高兴不起来呢。
顾宁晚上依然睡不着觉, 心口像压着一块大石头, 又沉又闷压得她喘不上气, 半夜时常惊醒, 醒来发现眼泪从眼角滑了出来,那泪水好像控制不住地往外流, 流着流着她也真的难过起来, 可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流泪, 又在难过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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