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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此刻,李恪才猛地发现,曾经的阿照很喜欢铃铛,可回到洛阳的裴银,他却从未见她戴过。
闻言,慕容烬不再问什么,继续大步走在前头。
他可以肯定,这盛凉霄王,就当年的李霄,虽当年他看不见,可他的声音还是很熟悉的,再加上那把挂着铃铛的折扇,及他那位喜欢铃铛的故人,不会有错了。
本以为天下何其大,如今看来,也是何其之小!
慕容烬将霄王一行人送至招待使臣的驿站别院后,便回了宫,他前脚刚走,李恪便让人给阿照递来了消息。
凤栖苑里,阿照接到李恪的消息,看了内容后,坐在檐下,望着从太子的苍岚苑移植过来的一排青竹,陷入了沉思。
送消息来的红妆安静地站在她身后,她知道,有些事,娘娘该过问了。
片刻之后,阿照看得眼酸了,眨了下眼睛,回身看着她轻声道:“望月与听雪是盛凉皇上的人,苏嬷嬷是太后身边的人,小元出自裴家,其余人是霄王眼线,只有红妆你,本宫实在是猜不到,你又该是谁的人?”
红妆心底惊诧,没想到他们各个人底细娘娘都知道,更没想到她会直接与直接摊牌。
“娘娘,奴婢不敢隐瞒,奴婢曾是太后的人,后为皇上的人,可往后只会是娘娘的人。”她跪拜于她脚下,语气坚定。
第92章 北燕寿诞
阿照垂眸望着她,眼波未动,没再说什么,只道:“下去通知霄王,北燕帝寿诞过后,本宫会去见他。”
红妆背脊微僵,她知道娘娘没有信她,起身应了“是”后,转身去照办。
红妆退下后,阿照回到殿中,方才提到的小元已经笔直的跪在珠帘边,阿照睨了一眼,径直坐到书案前,研着磨问:“你有事?”
小元一愣,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下,才道:“属下裴元,拜见五小姐!”
阿照研磨的动作微顿,抬头望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霄王替换新娘当晚。”小元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敛着眼帘,面色依旧平静,才继续道:“五小姐出嫁那晚,扮作丫鬟模样来到裴府时,恰巧被您的父亲看到,他知道是你回来了,也知道你不会想见他,便连夜回了寺庙,并偷偷安排属下跟来北燕保护小姐。”
小元虽出自裴家,却是只属于二老爷一脉的暗桩,与其说身为战卫的他任霄王麾下,不如说他的主子是裴银与她的父亲。
至于真假五小姐的事,他也是那晚才知道的,虽然不知道其中曲折,但也知道五小姐这一路走来,必当也是九死一生才归来的。
阿照放下墨块,直接用食指放到研好的墨中,墨汁冰冷,却不及她心动的万分之一。
也不知道她将手指在墨汁中泡了多久,直到白嫩的食指全部被染黑,才抬起来,指尖尚滴着墨滴,她缓慢的移到宣纸上,以指作笔,一笔一划地在宣纸上划动着。
力道也随着心绪起伏而忽强忽弱。
这些年来,仇恨一直压制在心口,压得她甚至不敢去探听裴家的任何消息,就比如此刻,想问一句父亲为什么去了寺庙?可随之而来的仇恨涌起,冲刺着心口,那些恨让她开不了口问出来。
小元依旧跪在地上,直到阿照心火终于压制不住,掀翻了整盘墨,低声说了声“滚!”他才默默起身离开。
二老爷告诉过他,五小姐对裴家怨恨积深,若哪日五小姐发现他出自裴家,必定会受裴家累及而遭受厌恶,而五小姐也不可能会再留他在身边。
虽早有准备,却还是没料到,五小姐会这么早怀疑到他。
翌日午后,绿萝他们才发现,小元被太子妃命人送去了城外军营,也就是那剩余的四百八战卫呆的地方。
没人知道太子妃为什么要送走小元,也没人敢问。
而随着各国使臣抵达后,北燕帝的寿诞之日也即将来临。
自去年出嫁时裴府的一别,阿照再次见到李恪,便是在寿诞当夜,白日里皇上是在承德殿接见各国来使臣,后妃自然不必出席。
晚宴上,各国来使也都由宫人指引着落座。
李恪作为北燕太子妃的娘家人,位置自然是最靠前的,本懒洋洋地喝着自己的小酒,却因宫人那声:太子妃驾到!
而停住了饮酒动作。
望着那一袭北燕宫装,雍容华贵,步步生莲般走在北燕太子身边的女子,李恪神色复杂,口中似吃了黄连一样,苦到了心坎里去了。
然,在看到她与北燕太子低头私语的画面时,也不知是不是饮多了酒,竟恍惚将这画面,与当年的阿照和容瑾的重叠在了一起。
殿中央,太子起身与太子妃一同参拜皇上皇后之后,才相携入座,其余王爷也携同自家王妃陆续参拜。
如此大型宴席,不论搁在哪,总能跳出几个找茬的。
这不,才开席不到几刻钟,大魏以使臣身份前来的如意郡主,便率先跳了出来。
“本郡主听闻,北燕太子妃曾给盛凉陛下献过一舞,据说盛凉陛下观完那一舞后,惊叹不已,还给太子妃赐下郡主头衔,就连闻名天下的折桂先生,也写下了《惊鸿别枝》此等惊撼艳美的诗句来赞颂,趁着今夜贵国陛下诞辰之喜,不知我等能否有幸,一睹太子妃仙姿?”
自那一舞后,便再没人见过裴家五小姐跳过舞,毕竟没亲眼见过,耳听为虚,所以众人早就觉得那些赞颂之词有些夸大其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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