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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照此刻脸色惨白,疼得冷汗直冒,大滴大滴的汗水从额头淌下,意识也有些涣散,根本听不清慕容烬在说什么。
不过在她疼得又要去咬嘴唇时,感觉到嘴边有东西,还是一口咬了上去。
慕容烬见阿照咬住布条了,便急忙撕开她的裙摆,去看她的腿/间,脑海中也在拼命地回想当初看的那本,有关妇人生产的书籍,边想边在阿照耳边问:“阿照,阿照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阿照听到了,想回答他,可太疼,疼得只能轻轻点了点头。
见阿照点头,慕容烬因紧张而一直僵直的背脊微微晃了晃,眼眶也有些发红,紧张地继续喊:“阿照,集中精力,按我说的做。来,咱们深吸气,把气攒足了,等我看到孩子的头,你再一鼓作气地使劲。”
阿照本来疼得要命,听到他的话后,没忍住松开了口中的布条,扯着嘴角小声地问:“你什么时候…学会接生了?”
都说男人最是忌讳的,便是女子生产时的血腥之地,看到他像个稳婆一样地去看孩子出来没有,滑稽得阿照既心疼,又想笑。
但终究还是心疼多过于想笑。
她想让他先避开,至少让唐雅来,可还没开口,就听他声音沉重地说:“阿照,你先别说话,听话,咱们先攒力气,等孩子生下来,咱们再说。”
慕容烬也是满头大汗,虽面上很是认真冷静,可不停给阿照擦汗的手却是抖的。
他哪里会接生啊,不过是前些日子看了几本,有关照料有孕妇人的书籍罢了。
“对对对,姐,保持体力,别担心,有我们在呢,你不会有事的。”
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唐雅反应过来,急忙接替他来给阿照擦汗,而慕容烬则专心注意起孩子的动向。
当微微看到孩子的一点头部时,更激动得大喊:“阿照,用力,能看到孩子的头了。”
唐雅也紧张地大喊:“姐,看到头了,快用力!”
闻言,阿照一口咬在下唇上,想拼尽全力地使劲,可气刚提起来,突然感觉眼前一黑,等再能看到时,心口已经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那种疼,像是无数只看不见的触手破胸而入,要连血带肉地将她的心脏抓出来一般,疼得她感觉灵魂都轻颤了一下,比之腹部传来的更加强烈。
而那聚了半天的力气,也在这一阵疼痛中,顿时化成一口鲜血,直接从口中流出,甚至耳、鼻、眼睛里,都开始溢出暗黑色的血液。
唐雅见状,瞳孔大睁,愣愣道:“完了,蛊毒彻底逆流进她五脏六腑了。”
蛊毒彻底毒发的征兆,就是七孔流血。
阿照也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恶化,想到孩子还在肚子里,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抓住唐雅的手腕,求道:“孩子…能活,剖出来!”
此刻,这里能将孩子完好无虞剖出来的,也只有唐雅了。
“那你会被活活疼死的!”唐雅脱口而出,害怕地挣脱掉她的手,红着眼后退了一步,看着她直摇头:“我不敢,你要是死了,裴浔阳会恨我一辈子的,我做不到!”
“阿照,别说傻话,会没事,一定会没事的。”
慕容烬也被她的话惊吓到了,本就通红的眼睛,一个没忍住,‘啪嗒’掉下什么东西来。
“慕容烬…剖!”再不剖,孩子会被憋死在肚子里的。
她能感觉到的,她的孩子,还活着,还顽强的活着。她说过的,就算是死,也绝不带着孩子一起走。
见他们谁都不动,阿照扭头看到地上的长剑,费力地要伸手去够。
就在指尖要碰到长剑的瞬间,慕容烬吓得紧将她抱进怀里,无能为力地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朵。
哽咽着道:“你看,躺在我怀里你都嫌我肋骨硌得你疼,要真剖开你的肚子,不光你疼,我会更疼的。阿照,咱们不剖,带着孩子,去哪儿咱们一家三口都整整齐齐的,好不好?”
就算是死,他又怎舍得她遭如此大罪。
“不好…不好……”
阿照使劲摇着头,她这辈子放到心上的人不少,又怎舍得最在乎的人都陪自己一起死?
那比死更让她觉得害怕。
阿照想挣脱开他,可一动,那疼得灵魂都打颤的疼痛再次袭来。这一回,疼得她竟生出想立即死去的想法。
就在这时,远处开始传来刀剑声。
天启那些人,追来了。
打斗声响起了片刻,不多时,慕容烬的那十几人手下不敌,有些地方渐渐没了声响。而那一袭白衣的小公子,再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看到唐恨,唐雅似乎看到了什么希望,急忙喊道:“小恨,小恨姑姑求求你,你救救她。”
唐恨摇头:“她是,仇人。”
于唐恨而言,裴银是杀死他父亲的仇人,没有亲自动手,已经是违背了母亲的命令,他不能出手救她。
唐雅现在恨透了叶千睸那疯女人,见唐恨还不知道真相,狠了狠心,咬牙道:“唐恨,你不能见死不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裴银死在你面前。”
“为何,不能?”唐恨歪了歪头,表示不解。
唐雅却大吼道:“因为她才是你亲娘!”
那最后的几个字一出,周围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寂静了,连风都停在了枝头。
“…亲…亲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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