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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殿下回宫……”
    “请殿下回宫……”
    一叠一叠的声浪传进宫里,声势浩大,红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不清楚,但她没来由的心慌,穿上鞋就要走,偏偏大王纠缠不休,从身后抱住她道:“红衣,红衣我求你了,别走。”
    容均望着景福宫的大门,绿色的宫瓦,咬牙道:“七年前,我没有带她走,这一次,我一定要带她回去。”
    “可是……”袁兴是几个人中比较有脑子的,斟酌再三还是道:“殿下,您今天就是斩了我的头我也要说,事有轻重缓急,您不能为了一个女人放着朝中事务不管,更何况还是这么大的事!仙罗算什么,属下等愿意留下替王爷您善后,但是京城,您一定要回去。大行皇帝是您的手足,青莲教又来势汹汹,天知道他们还有没有余部……殿下,咱们要防患于未然啊。”
    “明翔!”容均喝道。
    “在。”明翔出列,解释起来龙去脉:“青莲教人阴险狡诈,在宫里安插了探子,里应外合,轻易就叫他们混进了宫。事情闹起来的时候,母后她……皇后娘娘被困在绘意楼,青莲教人为将母后逼出来活捉她……”明翔湿了眼眶,“为将母后逼出来竟然纵火,母后宁死不屈,父皇赶到后杀了部分青莲教徒,但是为救母后,也……如今宫里一片焦土,朝中更是群龙无首。所以侄儿恳请皇叔,回宫主持大局。”
    “明宣呢?”容均不悦道。
    “大皇兄他……哭晕过去了。”明翔垂头丧气道,“绘意堂起火时大皇兄试图冲进去救母后但是被父皇拦住了……大皇兄而今天天跪在断壁残垣前哭。皇叔,宫里乱成一团,侄儿给您跪下了。请您以大局为重。”
    天上忽然飘起蒙蒙细雨,容均的眼睑上泛起一层雾气:“上一次……是为了赶回去给太皇太后奔丧,没能救下她……”
    “这一次……”容均死死捏着手中的鞭子,捏的指节咯咯作响,“为什么老天爷总爱跟我开玩笑!为什么?”
    身后的武将们还在劝,他深邃的双眸紧盯着宫门,沉声道:“我不管。”
    “无论如何,我都要带走她。”
    “殿下——!”所有士兵跪下来,“殿下!”
    声嘶力竭的试图唤回他的执着。
    悲伤在人群之中蔓延,跪地的北斗军就像帝王陵寝里陪葬的俑人,连神情都那么悲壮。
    仙罗人看出不对劲,想要偷偷进去报告,被关起一刀砍死三个。余下的,皆抱头蹲在墙角。
    黄茆,关起,袁兴是跟随容均多年的大将,他们很清楚,非常时期,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尤其是王爷人在仙罗,若是传出去,哪处有个什么异动,王爷简直鞭长莫及,所以当务之急,王爷必须回宫坐镇。
    容均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同样的错,我不会犯两次。”
    “明翔。”他唤道,“你养的那个丫头有没有带在身边?”
    明翔愣了一下,若舞和他,一向是他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的。立刻道:“小舞在。”
    “很好。”容均按捺住胸口涌起的疼痛,“我记得那孩子能干,仙罗话、柔然话,她全部都懂,刀枪棍棒,暗器、易容,无一不精,是不是?”
    明翔抿了抿唇:“是,但小舞年纪尚小,还不足以执行……”
    “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她保护一个人。”容均在马上冷冷道,“我要她护着红衣回大覃,红衣生,她生,红衣要是有半分闪失,她也不用活了。”
    明翔咬牙领旨:“是。”
    话才说完,天上一道惊雷,将苍穹扯开一道巨大的口子,容均抬头,闪电仿佛打进他眼睛里,他一个晕眩,整个人从马上翻了下来。
    “殿下!”黄茆惊呼。
    袁兴赶忙踹了他一脚,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道:“他妈的,你嘴巴还能再大点儿!”
    关起纳闷的看着这一切,明翔沉思后,朝袁兴作揖:“多谢将军。”
    袁兴举起长矛高喝了一声,“殿下英明!”
    黄茆瞬间懂了,关起也跟着一起嗷嗷的放声欢呼,好像他们刚刚打完了一场胜仗,实情却是,明翔带着受伤昏迷的容均从人群中隐去,上了一辆马车,医官随行,疾驰回京。
    明翔知道容均的脾气,特地留下袁兴一行人,约有百来兵马,专门守候岳红衣,其余人则跟着他回京,沿途布防。
    雨水越下越大,须臾间呈倾盆之势,大王试图拉红衣到殿中躲避,但是红衣奋力挣脱,朝宫门口奔去。
    大王看她提着裙子,拼命逃离的模样,登时感到一阵灰心,他耷拉着肩膀,回过身去,对内官道:“走吧,不用追了。”
    内官持伞来禀,张福如还在香远亭等着,大王行至醉香桥的这头,看到她蹲在地上捡玉佩的碎片,稀稀拉拉的都装在一方手帕里,他走过去将张福如拉了起来,问道:“从前只知道你给仁敬王后做过手母,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张福如垂头道:“妾身张氏,贱名福如。”
    “张、福、如。”大王念道:“你和红衣是旧识,结拜了姐妹对吧?你给她穿过耳洞。”
    “是。”张福如难过道,“当时是我不好,把她给弄疼了,想是就此记恨上我了吧,再不肯让我碰了。而今,她果真践诺,把最后一只耳坠子给了我……”张福如抽泣道,“她这是要彻底绝了和我的关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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