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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朝文武都知道皇子们要么不斗,斗起来就是逼人战队,到时候要死死一箩筐。更何况‘金银铜玉’还只是宏文皇帝的儿子,现在的皇帝自己还有几个儿子呢...... 统共加起来那么多个,这笔帐怎么算?
袁兴身为武将,率先出列:“臣明白了,即是陛下圣旨,以后宸妃娘娘的口令,我等没有不从。若有人胆敢以后宫争斗为名,女儿私怨为借口,刁难宸妃,阻碍三司审案,臣等径直军法以肃纲纪。”
容均拿着玉玺在手里掂了掂,又往高处轻轻抛了,像个孩子,把一群老臣吓得抹汗,直嚷着:“陛下——!”
玉玺重回掌中,大手牢牢握住:“怕什么。”
言毕,轻轻咳了一下。
“陛下!”红衣捏着他长袖。
容均摆了摆手:“今日的事还没了,一次性说清楚吧。”
“崔家该怎么样?自然是法办。一条条罪状那么清楚,就因为他咬住宸妃,就能抹杀他十恶不赦的大罪?荒唐。”
老翰林们集体称‘是’,容均又安抚了他们一把:“朕知道你们是为了国朝,为了朕,不过有些杞人忧天了,宸妃一介女流,又年幼无子,怕什么。”
一句话戳中了老翰林们的心思,各个面上讪讪的。
皇帝明明好好的,崔家人却说要死了,这是让他们冲锋陷阵为崔家送死。
宸妃代表的是谁?
是陛下。
她手里有玉玺,背后有慕容皇后的懿旨,还有慕容家。
皇帝的军队供她调遣。
若真是拼死为崔家说情,岂非是非不分,还落个骂名。
当真糊涂,差点给崔家利用了。
自此也不再帮着说话,兜起袖子站干岸。
朝会后,红衣搀扶他回去:“你怎么又骗我?悄没声的出现,吓死我了。”她不争气的落泪。
容均伸出手指轻轻刮她的眼尾:“谁让你天天哭,天天哭。”
“在我耳边哭的吵死了。”
“被你吵醒了。”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发脾气的。”红衣垂着头。
他抚摸她的脑袋:“你有什么错,你心里有恨再正常不过。”他深深一叹:“不过容均哥哥也很无奈啊,我能怎么办呢?时光不能倒走,人死不能复生。逝者已矣,我们得好好活着啊。”
他握紧她的手,到了寝宫以后,见了诸妃嫔,七嘴八舌的莺莺燕燕,吵得他脑壳疼,又打道回府,继续睡去了。
他瘦了很多,龙袍架在身上,风一吹,像展翅翱翔的大鹰。
“还讨厌我吗?”
“不讨厌了,你不要生气。”
“还记恨我吗?”
红衣摇了摇头:“你不要生病。”
容均抚着她的后背:“我的小姑娘呀,喜欢你这件事可真不简单,让我欢喜让我忧,还让我闹心。”
“以后都不闹了。”红衣嗫嚅道:“你不要生病,不要丢下我。”
“我怕极了。”
容均深沉的看了她一眼,凉凉的手指在她瘦削的下巴上描摹:“把自己累成这样,都是为了我。”
“咱们扯平了吧。”
“嗯。”
“我给你煮了茯苓鸽子汤,多少用一些好吗?”
容均点头。
红衣一点点拆解,仔细地伺候着,容均只负责张口,难得清静,没有吵架,没有斗嘴。之后,红衣又喂了他好多吃的东西才允许他躺下,结果半夜里,他还是吐了个干净。
容均的病需要长期休养,还要不断清毒,药下的猛怕伤身,下的轻缓耗时久长,太医们也很愁。
好在有皇帝撑腰,红衣之后再下政令,几乎遇不到什么阻碍,算是一件幸事。
崔家被夷三族,九族内所有相干男丁三代内不可参加科举,直属女眷一律没入乐户,仅有不相干的仆妇劳作人士等放出府外,捡回一条性命。
至于崔家的门生,师爷,全部获罪,轻重不一,被送去做苦役。
安贵妃就当她是无辜的,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贵妃之位没了,圈禁在她自己的宫殿里。
江湖传闻安贵妃的奸夫荣发,被人扒光了挂在城楼上示众,确系实打实的太监无疑,不过还是止不住老百姓的流言碎语。
初棠一出了大牢,没有去给荣发收尸,而是取走了荣发藏起来的最后一点金银,想尽一切办法找了道上的人马,谁知银子被抢走了,人也被卖进了暗门子,不出一个月就病死了。
璎珞回禀的时候问红衣:“娘娘,你怎么不干脆一刀结果了初棠那个贱婢?”
想起红衣落胎的样子,璎珞就想哭。
红衣摸了摸她的手:“你是老实孩子,老实人有老实人的活法,她满口谎话,自以为精明,实际上不讲道义,那么谁又会与她讲道义?我是给了她活路的,但她有今天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璎珞摇头叹气,但很快又打起精神,因为绿意姑姑卸任了,要嫁给那个呆子,其实之前她就要走的,不过眼看红衣水深火热,千头万绪,绿意不落忍,想替她把关,只有她最熟悉宫里,上下打点妥当,所以拖到了现在。
红衣以为绿意的终身大事不可再拖了,就算男的再痴情有耐心,也不能那么消耗别人的感情,做主把她嫁了出去。
给了足够的排场和赏赐,体体面面,风风光光,大红花轿抬进了那家人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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