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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懵懵地摇头:“没有,他们挺客气的——姐姐,咱们住得好好的,为什么又要搬家?这里是姐夫的家吗?”
满月叹了口气。
“是啊,”她慢慢道:“但是……横竖也住不久的吧,寄人篱下哪有那样容易,咱们还是得想办法赚银子才行,到时候买个小房子也好,有了自己的家,就不用这样搬来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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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上朝时,纪国公连头都高昂了几分。
有几人不知何故,下朝后又故意去撩拨:“国公大人,听说您昨日将家里大公子又找回去了?”
纪国公唉声叹气:“小兔崽子不服管教,可不只能强行抓回去,难不成叫他成日在外面乱来?”
他还是头一次回应这些人的话题,那几人深觉罕异,七嘴八舌又道:“毕竟是亲生的,又是唯一的嫡子,国公爷可不能由着性子管教,万一打伤了打残了,三皇子那边也过不去不是?”
“奶奶的,就是因为认识了三皇子,这逆子才如此胆大包天,以为家里管不住了,竟私自跟人姑娘家定了婚约,
险些将老夫活活气死,你们说,这逆子该不该管教?”纪国公粗着嗓子,巴不得周围人都能听见:“也就欺负姑娘家无父无母,所以说儿女都是父母前身欠下的债呢,还不是只能我这做父亲的做了主,将人接了回来……”
不对啊,这剧情是这样的吗?几人有些木然。
说好的被三皇子金屋藏娇呢?怎么金屋藏娇的变成了云峤?
但纪国公表面痛心疾首实际上眉飞色舞的表情又不似作伪,他一个粗人也想不出这样精细的慌。
所以……是真有这样一个女子?
纪国公讲完该讲的,毫不犹豫扭头走了,那几人思索半天,还是去了五皇子府上。
“你们信他呢,”五皇子淡淡一笑:“不过想着太丢脸,打算给他儿子随意定个亲,好堵住世人的嘴,什么私自定亲,想用这种办法洗净他们清白,还早得很哪。”
“过几日叫你们家中女眷办个宴会,将那女子请来便知道了。”他薄薄眼皮下掠过一丝阴狠:“我倒要看看,是哪家的姑娘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揽下这件事来,替他们做这个挡箭牌!”
第57章 这次可逃不掉了
后宅事自然得在后宅中解决, 秀姨娘没多久便接到请柬,说是陈国公夫人设宴相邀,好几位相熟的夫人太太都会过去。
纪国公早年丧妻, 之后一直不曾续娶, 连皇帝有意说媒都被拒了, 在京中一直有个深情不悔的美名——当然纳妾是不算娶的,纪国公府中姬妾不少,庶子庶女也不止纪英纪朝云两个,不过因为秀姨娘是先夫人侍婢, 因此连她和她的孩子最受看重而已, 这些年来,不光秀姨娘主持着府中中馈, 连外面女眷们你来我往,也都是她出面周旋逢迎, 虽无实名, 也类同女主人了。
她倒也恪守本分,在府中只许人称她“姨娘”, 只在外面,人人都称一声“秀夫人”。
送请柬的婆子跟秀姨娘相互问了好, 又委婉提了下“听说云峤公子带着未婚妻回来, 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佳人能得他青眼,夫人们都好奇得紧, 秀夫人千万别藏着掖着”这样的话。
秀姨娘谦虚几句, 婆子一走, 她沉思片刻,便带着请柬去找了纪国公。
纪国公听后一挥手:“这些贼囚做事就爱弯来拐去,明明是自己不信, 偏要借个女眷之名赴什么宴,打量谁不知道他们心思呢?你带着朝云和她同去,记得多教教规矩,有什么好衣裳好首饰给她几件,别丢了我纪国公府的脸就行。”
秀姨娘领命去了,不多时又回来,带着点忧愁道:“霍姑娘说……她不去。”
“不去?”纪国公粗眉拧成一道麻花:“可说了是我的意思?”
秀姨娘笑得有些尴尬:“这孩子出身市井,哪儿见过这样的阵仗,胆怯一些也情有可原,国公爷不如给她些时间,慢慢教一教,兴许就好了,倒也不用这么急着将人推出去……”
纪国公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冷哼一声,站起来大步就走。
“国公爷!”秀姨娘扶着丫鬟小跑着跟在后面:“霍姑娘还是客人,您千万收敛着点脾气,别吓到人家!”
吓不吓到另说,主要是公公呵责未过门儿媳这事要传出去,纪国公府又多一个笑柄,到时候丢人的还是自己。
纪国公挟着怒气到了居翠堂,也不进门,站在院中便叫丫鬟传霍满月出来。
秀姨娘脚程没他快,落后几步进来时,见他盛怒中总算还懂得守礼,没贸然往未来儿媳屋子里闯,松了口气,才赶紧叫丫鬟搬椅子端茶,自己亲自去找满月。
满月这几日住在纪国公府,虽没人说过不许四处走动,但周围丫鬟婆子一大堆,又都是生面孔,吃饭喝水都有人在一旁委婉教导,连走几步路都这里有错那里不妥,想去找云峤更不可能,她心头憋闷,索性哪儿也不去,只要了纸笔在屋里教妹妹写字,此刻见纪国公怒气冲冲而来,虽不明白缘由,到底是云峤亲爹,又是客居人家府上,还是出去按着婆子们所教礼仪请了个安。
“见过国公爷。”
纪国公见她行动恭敬,面色稍霁,语气却还是有些冷:“听说你拒了陈国公夫人的邀请?”
原来是为这事。
满月松了口气,笑着摇摇头:“国公爷误会啦,那位陈国公夫人并未邀请我,只是婆子送信说提到夫人们对我好奇,秀姨娘才问我要不要去,只是我一个乡下平民,又没甚见识,若贸然前去给阿峤哥哥丢了脸,岂不是更糟糕,所以才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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