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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还能有谁?”祁颂莫得提高音量,吓了孙如凝一大跳,“也只有他上奏,陛下才会不计后果,一次性地去惩治这么多大臣!他们三人皆是身兼要职,他这是要伤了国之根本呀!”
“陛下他……竟如此纵容祁筠,由着他胡来……”孙如凝颤颤的,“这祁筠竟如此有手段,几位大人平日里做的隐蔽,从未翻船,怎么如此轻易便被祁筠给查到了?”
祁颂摇头,显然也十分不解,“今日下朝后,陛下留住我,什么都没说,就将这份奏折给了我。这应当是祁筠秘密上奏的,陛下甚至还未曾透漏一点儿风声,可他却不声不响地让我知晓。这是在……敲打我啊……”
“可是,可是你一向清廉有度,哪怕偶有不当却也不痛不痒,若真算起来,朝中哪一位是完全干净、独善其身的?陛下又为何要独独敲打你?”
“对啊,我也十分纳闷……”祁颂望着孙如凝,阴森森的,“所以,就要问问夫人你了。”
孙如凝一震,后退半步,“夫君何出此言,我就是一个妇道人家,为何问我?”
祁颂站起身,狠厉道,“你看看这些人!从祁筠当上这首辅之后,拜他所赐倒台的的所有人!没有一家是不与我们侯府交好的,没有哪个府中的公子是没有曾经跟着祁盛殴打过祁筠的,更没有哪个夫人从未对祁筠冷嘲热讽的!
而他们所有人,曾经对祁筠如此欺辱,不都是受你挑拨嘛!
他们贪/污/受/贿是真,但就像你说的,贪/污/受/贿的人多了,怎么祁筠便专挑他们去查,还不是因为有旧仇?!
他们尚且是偶尔虐待便被祁筠痛恨不已,报复如此。那你认为,从他来到祁侯府至今,一直虐待他的我们会被怎样针对呢?”
“不……不……怎么会?”孙如凝几乎要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喃喃道,“祁筠他怎么可能如此肆意妄为,就为了报仇,他没有证据,怎么拉我们下马?陛下……陛下也是向着我们的,否则他怎会将此事告诉你?”
“那是因为我是老臣,战功无数,又统领着一方兵力,若没有天大的罪过,轻易不可能动我。否则,你以为,祁筠为何一直没对我们侯府下手?”
孙如凝闻言心中的一颗大石总算落了地,抓住祁颂的手,转悲为喜,“你吓死我了,我就知道,祁筠就是小人得志,他横竖不过一个毛头小子,怎么可能斗得过你。”
祁颂冷笑,毫不温柔的甩掉孙如凝的手,“我是他老子,他就算再厉害,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他,还有陛下,两个年轻人,位子都还没坐稳,也太不知天高地厚!”
“是是是,侯爷最是厉害!”孙如凝在一旁不遗余力地拍着马屁。
“但你却要知道,”祁颂倏地话锋一转,鹰眸盯着孙如凝,“虽然我不怕他,但以当前的形势,与祁筠交好方为上上之策!他最恨的就是你,明日,你便带着祁盛还有姜欢宜给我登门道歉!”
“侯爷?!”孙如凝惊愕地险些咬了舌头。
跟祁筠那个私生子道歉,凭什么?!
可祁颂却是听不进孙如凝的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留孙如凝一脸扭曲地待在原地。
是夜,祁盛回来时又是喝了个烂醉如泥。
他满身酒气地坐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
“祁盛……”
祁盛被突然的声音吓得手一抖,茶水到了自己一身。
满腔怒气地看向坐在床塌边的姜欢宜,“你是想吓死我吗?!大晚上的不点灯坐在那儿,是嫌我命太长嘛?!”
“祁盛……”姜欢宜罕见地没有顶撞,依然轻喃。
祁盛对姜欢宜的反常感到心下疑虑,走近了几步,一眼便看到姜欢宜肿的如同核桃的双眸还有脸上依稀可以辨认的泪痕。
祁盛今晚喝了太多酒,本就心绪不宁,这会儿看姜欢宜哭丧个脸,心下瞬间来了气,骂骂咧咧,“老子还没死,你哭哭咧咧地给谁看呢?”
“祁盛,”姜欢宜抬起头,清理的小脸在月光的照映下柔和的显得有些不真实,“我母亲死了,你知道吗?”
祁盛面对这般的姜欢宜,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她她是咎由自取,她所做的一切皆为世俗所不能容忍。”
“是啊。”姜欢宜掉下一行泪,“世人不能容她,她罪不可恕,所以死的如此荒凉。家里甚至不能给她吊唁,现如今,还想着她的,便只有我和兄长了。”
也不知是喝了酒所以脑子转得反而快了一些的缘故,祁盛这会儿看着姜欢宜竟有了些许清明,他慢慢钳住姜欢宜的下巴,盯着她满是水雾的眸子,“姜欢宜,你老实告诉我,当初在余老太太寿宴上,我和你初次春宵,是否是你设计而来?”
“呵呵呵”姜欢宜轻笑了起来,眼中的泪珠子一个劲地往下掉,半晌,笑够了,才终于幽幽开口,语带嘲弄,“看来,你也没那么傻嘛,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明白过来。
我当初,当然是故意的啊,你是侯爷之子,以后世袭侯爵之位,我当然要牢牢地抓住你啊”
“你你”祁盛捏住她下巴的手都在发抖,忽的,一个巴掌扇了下去,“你这个贱/人!”
“说!我当初与欢喜妹妹青梅竹马,感情颇深,可她却一夕之间对我不闻不问,甚至对祁筠投怀送抱,是不是你从中作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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