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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巧,就在他成婚一个月后,于月巧回到了江启城。
陆廷理不顾陆老爷的打骂离开家去找她,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回过府。
新嫁娘叶从容理所当然地就成了众人眼里的笑话。
陆夫人明面上握着她的手骂她儿子不成器,让她体谅他,背地里却埋怨她无能,笼络不了男人的心。
妯娌们看见她总是一副同情的嘴脸,转过身就互相抛个意味深长的眼色。
叶从容这几个月可真是好好长了一番见识。
但她心里却是不怎么在意的,只觉得有意思的很,明明是男人的荒唐,众人看的却是女人的笑话。
她对这段婚姻本就不抱什么期待,她也同样没有什么选择权。
出嫁前在叶家并不受宠,没什么存在感,但也没受过什么委屈,她就和蓝竹在自己的小院里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生活。
成婚对于她不过是换了个庭院生活,关上门后,外面的嘲讽和议论她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这时院门处有了些动静,蓝竹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跟随小姐来到陆家以后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意了,否则陆府的下人们不知道又会怎么在背后编排她们呢。
院门这时被人从外面推开,春兰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隔着老远对着叶从容敷衍地行了个礼,然后旁若无人地进了仆人房。
蓝竹一脸的愤愤不平:“她这是什么态度啊,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叶从容却见怪不怪,她嫁进陆家只带了蓝竹一个侍女,春兰是陆家的家生子,和另外几个侍女被指派过来伺候她。
后来陆廷理离家出走,叶从容也就寻机打发了几个侍女,只留下了春兰。
她这个陆府六夫人就是个摆设,跟着她指定没什么前途,春兰当然不想留在这里。
再加上一起派来的姐妹都各自有了好去处,只有她被留下没了出路,春兰心里恨得不行,便成日里摆着一副臭脸,做事也极不上心。
这几日更是连样子都懒得做了,一有机会就跑出去。
蓝竹气愤难当,叶从容却一直冷眼旁观。
“随她去吧。”她随手翻了一页书,不在意地说道:“人家要寻自己的好前程,咱们也不能拦着呀。”
蓝竹依旧气不过,小声嘟囔道:“陆府那群下人成日里说别人没规矩,我看她们才最没规矩了,一个个地惯会踩高捧低。”
“不气不气。”叶从容笑着哄她:“不必为了这些人生气,一点也值当,你要是看不惯她,改日我再找个由头打发了她。”
“还是不要了。”蓝竹拿起蒲扇给叶从容轻轻扇起风来,边说道:“您当初留下她不就是觉得把陆家派来的人全都打发走不太恰当,所以留了个人权当是赌住别人的嘴嘛。况且,打发她走不就随了她的意嘛,那可不行,她想走咱们偏不让她走,气死她!”
叶从容听得有趣,故作惊讶地看着蓝竹:“这还是我们人没心善的小竹子吗?怎么这么厉害了?”
蓝竹无奈地叹气:“小姐,快别打趣我了。”
叶从容乐了一会,才说道:“明日我就把春兰打发走,我现在可是债多不愁,最不怕别人背后说我了。”
蓝竹看她已经决定好了的样子,便没再多说什么,叶从容看上去很随和,但决定下来的事却很少会再改变。
“对了!”蓝竹这时突然想起什么,忧心忡忡地问道:“再过十日就是老爷的生辰了,要是六爷赶不回来怎么办?”
叶从容无所谓地说道:“那咱们就自己回去呗。”
“那怎么可以呢?”蓝竹生气道:“这是老爷五十大寿,是要大过的,咱们叶家和他们陆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姑爷怎么也要过去的,否则全城的人都要笑话我们两家的。”
叶从容:“你觉得他想是会在乎这些的人吗?”
蓝竹越想越慌,仍抱着一丝期望:“那陆老爷呢?他不来,陆老爷不会放过他的!”
叶从容一本正经地给她分析:“要是陆老爷真能管得住他,你小姐我也不至于独守空房了。”
蓝竹快要哭出来:“小姐,我都要急死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我都没急,你急什么呀?”叶从容无所谓地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事就到时候再说呗。”
蓝竹拿她没办法,叹了口气说道:“小姐,您和六爷真就没可能一起好好过日子了吗?”
叶从容听见这话愣了一下,她意味不明地轻笑了声:“应该是吧。”
“我不明白,六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您呢?”蓝竹情绪低落:“您这么好。”
叶从容摇了摇头,倒像是为他说了句话:“没办法,这世间就是有很多身不由己,也怪不了谁,是命运太会造化弄人。”
院子里的花香怡人,熟悉的气味让叶从容有一瞬的恍惚,她仿佛回到了成婚那天。
因为新郎的不配合,叶从容连堂都没拜就匆匆送入了洞房,这也是陆家众人看轻叶从容的原因,一个没拜过堂的叶夫人似乎总是有理由让人看不上。
她的新婚夜也算得上是有些滑稽的,是她自己掀开的红盖头,因为他的相公被五花大绑,牢牢地束缚在床上,他紧紧闭着眼,像是昏迷着。
叶从容好奇地打量着他,陆廷理是长得很好看的,俊美的脸上轮廓分明,眉眼疏浅,脸色有些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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