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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沈从容,知道她不想见到他,他也不敢去打扰她。
这次犹豫很久,终于忍不住想来小安然这里看看,没想到就见证了如此美好的一幕。
小安然趴在沈从容怀里好奇地向她看,他冲着她温柔地笑了一下,她眨巴了下眼睛,看着他的眼神竟然有点陌生。
他快有两个月没有和小安然见过面,她早就不认识他了。
沈罪心里一阵抽痛,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在两人旁边蹲了下来,微笑着看向沈从容:“小安然长得很快。”
“是啊。”沈从容摸了摸小安然的头发,眉眼间带着柔软的弧度:“一天一个样。”
“我刚才听见她喊娘了”,沈罪说,“她开口说话很早,以后一定和你一样聪明。”
“说话早和聪明不聪明没什么关系啦”,即使知道沈罪是在恭维她,她却依然很受用,神情明显放松下来:“不过她以后肯定会比我更聪明。”
沈罪见她态度软化,借机和她聊了起来:“你小时候多大会说话?”
“我说话很晚的”,沈从容回答道:“我娘说我快两岁才会喊娘,把她急得不行。”
沈罪感觉自己刚才的话简直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绞尽脑汁地找补道:“看来开口说话早不早的确和聪明没什么关系。”
沈从容看着他努力解释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沈罪怔了一下,这是她今天对他露出的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真正的笑才具有感染力,沈罪心里一软,也跟着笑了起来。
小安然疑惑地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也摇着手中的拨浪鼓笑了起来。
夕阳的光柔柔地洒在他们身上,这一刻有着几近失真的美好。
两人的气氛不再那么紧绷,沈从容与他闲聊起来,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开口说话的?”
沈罪想了想,说道:“一岁多吧。”
沈从容点了点头:“那不算晚。”
“我也不太确定”,沈罪说道:“只听我娘说过一次,我一岁时经常会自言自语。”
他说完这句,就有些后悔,陆夫人当初并没有善待沈从容,她应该并不想听他提起她。
沈从容神情却没有什么异样,又问他:“你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沈罪:“已经全好了。”
沈从容却不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
外伤会痊愈,但内里的伤会伴随他一辈子。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又沉重起来。
无论怎么样,他都是为了救她才受伤的。
这也是她一直犹豫不决的原因,说着只把他当作沈罪,可每次想去看看他的时候,她又会停在门口迈不开脚步。
过去的事的确过去了,可她的心里还是在意的,那些纷繁复杂的心思纠缠在一起,让她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她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便任性地躲着他。
但是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她或许是时候想想以后该怎样与沈罪相处了。
沈罪捏着小安然的小手和她一起玩,神情看上去很温柔,沈从容静静地看着两人,心里冷不丁地冒出一个念头:“沈罪可能会是一个好父亲。”
可是很快这个没来由的念头就冷却下来,小安然不需要父亲,她只会是她一个人的孩子。
即使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沈罪身体里的灵魂其实就是小安然的亲生父亲,可她永远不会让她知道这件事。
是她一个人冒着生命危险生下了她,是她独自一人养育了她,谁都无法抢走她的宝贝。
沈从容想着想着眼神就有些发冷,她有些生硬地从孩子抱进怀里,故作自然地说道:“她该吃东西了。”
沈罪明白她的意思,连忙说道:“那,那我就先走了。”
他的心里有无数不舍,可今日其实已经足够幸福了。
沈从容点了点头,沈罪站起身来正想离开,这时一个门房快步走了过来,对着沈罪禀告道:“小姐,山庄门口有一个老妇人吵着要见您。”
沈从容皱了皱眉,有些疑惑:“老妇人?”
她有些想不出会有什么老妇人来找她。
门房点了点头:“她衣着华贵,看上去非富即贵,身边还跟着侍女和护卫。”
她思索片刻,对着门房吩咐道:“让她将护卫留在外面,自己带着侍女进来吧。”
门房应了一声,连忙领命而去。
沈罪不知来的是什么人,便没有离开。
姚松收到消息,也带着几个护卫赶了过来。
那个所谓的老妇人半柱香后就坐着马车来到了沈从容的住处,她看着走进院子里的那个面容熟悉的女人,眼里闪过一丝错愕。
来人竟是陆夫人!
沈从容下意思地看了一眼沈罪,他脸色沉沉的,不知在想什么。
看来真的不能在背后随便说起别人,因为那个人可能真的会出现在你的眼前。
陆夫人扶着彩荷的手走了过来,沈从容的心紧绷着,她抱着小安然从毯子上站了起来,脸上摆出客气的笑容:“陆夫人。”
陆夫人打量了她一眼,犹豫片刻,喊了声她的名字:“从容。”
“您倒是一个稀客。”沈从容面上带笑,心中却满是警惕:“我真没想到会是您。”
她顿了一下,意味地不明说道:“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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