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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萧洵回头看了眼落在后面的刘素渠,“谁还真陪她打猎?我是为我大哥的面子。”
前头走着的萧元贞听见了,回头看了一眼:“刘帆,给崔娘子找匹马。”
刘帆很快牵来一匹马,带到萧洵面前,崔拂想要下去,又被萧洵搂紧了,动弹不得,萧元贞拨马来到面前:“阿洵,让崔娘子下来!”
崔拂也软语央求:“让我自己骑吧,我一定跟着你,不会乱走。”
“不行,”萧洵依旧搂着她,“山上雪还没化尽,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那就送她回去,”萧元贞皱了眉,“今天你要陪刘二娘子,本就不该带她来。”
“让她一个人待在家里,我更不放心。”萧洵咧嘴一笑,“大哥,我自有主张,你就别管了。”
“胡闹!”萧元贞低叱一声。
他看了眼后面的刘素渠,眉头越皱越紧:“这门亲事你若是不想做,我也不是不能给你推掉,但你既然要做,就该有个做亲的样子,刘二娘子也是女中豪杰,你公然带着房里人在她面前晃,岂不是打她的脸?”
“又不是我上赶着跟她做亲,”萧洵满不在乎,“她要是不能忍,不做也罢。”
身后,第五城拍马赶上刘素渠,咬着一口白牙:“那蛮子这般羞辱你,你能忍,我可忍不了!”
刘素渠望着萧洵,若有所思:“我有些没弄明白,萧洵到底想做什么?若是真爱崔拂,何必娶我?若是不爱,又为什么不弃了她?”
“管他想做什么!”第五城怒冲冲的,“你可是我们大凉头一份的人物,凭什么受他这份鸟气?跟我回家去,召集起儿郎,打他个狗娘养的!”
“你打得过他吗?”刘素渠清清淡淡回了一句。
第五城顿时语塞,半晌,悻悻说道:“他有什么好,非得嫁他?”
刘素渠语气还是淡淡的:“你看我那几个兄弟,像是能成事的吗?等我阿耶年岁上来,大凉也就完了,我得早做准备。”
第五城听得似懂非懂,正要问时,刘素渠忽地加上一鞭,五花马箭也似的冲出去,她回头向他一笑:“再说这天底下,他是唯一能打败我的人!”
第五城愣在原地,只觉得头晕目眩,满心满眼,都是她如寒冰乍裂般的清冽笑颜。
五花马一路带着风,眨眼间来到萧洵面前,刘素渠手中长鞭一指前面的山口:“萧洵,我们比一比,看谁先到那里!”
“不比。”萧洵一口回绝。
“不比,”刘素渠瞬间靠近,手中马鞭向他马身上重重一击,“是吗?”
乌骓马乍然受惊,猛地蹿出去,崔拂低呼一声,险些摔下去,又被萧洵搂紧,他一手控制马匹,一手搂着她,明显起了怒色:“坐好了!”
长笑声中,刘素渠一马当先向山口冲去:“萧洵,带着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你还能行吗?”
话没说完,一阵疾风席卷而至,掠起她鬓边的发丝,刘素渠心里一跳,余光里瞥见萧洵两人一骑,如同一团浓黑的乌云,霎时间越过她,向山口奔去,刘素渠一咬牙,重重向马身踢上一脚,催着五花马紧紧追上,眼前纷纷乱乱,全是一年前的情形。
那时她一口气拿下萧氏三座城池,正是士气高涨的时候,突然接到刘轨急诏,道是大邺调来萧洵主战,要她加意提防,刘素渠虽然听说过萧洵的名字,但她一向自负无敌,并没有放在心上,孰料当天夜里萧洵从天而降,长平军悍勇无匹,霎时攻开她的营寨。
她披挂了拍马迎敌,纷乱的火光与刀光中,就见一人银盔银甲,所到之处,大凉将士如同狂风卷过的禾苗般成批倒下,正是萧洵。
刘素渠在黑暗中与他交手,又被他一刀劈在左肩上,若不是几个部下拼上性命挡住萧洵,只怕早成了他刀下之鬼。
随后几天,萧洵势如破竹,一口气收复她先前夺下的三座城池,又趁势夺了大凉一个郡,她伤重难以支撑,不得不返回凉州养伤。
刘素渠下意识地摸了摸左肩,萧洵那刀劈在那里,到现在阴雨天气还会隐隐作疼,让她在不甘之中,每每又有一丝怪异的感觉。
她一向只要最强的,天底下最强的战将,便是萧洵。
思绪纷乱着,再抬眼时,萧洵已到了山口,刘素渠正要赶上,忽见他微一眯眼,猛地拨转马头。
乌骓马四蹄翻飞,冲向对面的刘素渠,风声呼啸着从耳边掠过,崔拂两只手死死抓紧雕鞍的把手,听见头顶上萧洵低声叮嘱:“坐好了!”
下一息,刘素渠恍惚沉吟的脸突然拉到极近,身后,萧洵骤然出刀!
崔拂脱口叫道:“阿洵,不要!”
电光石火之间,崔拂看见刘素渠急急向马背上倒伏,避过刀锋,随即抽刀出鞘,当一声响,两刀相撞,火花四溅,远处的萧元贞大喝一声:“六弟住手!”
萧洵骤然收刀。
刀锋撞进鞘中,萧洵看着刘素渠:“这是还你刚才那一鞭。”
他抬手理了理崔拂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慢悠悠说道:“我这个人一向睚眦必报,二娘子最好记清楚了。”
崔拂偷眼去看刘素渠,她脸上并没有预计中的恼怒难堪,反而笑了一下:“果然是萧洵。”
马蹄声杂沓纷乱,第五城箭一般地冲了过来,没到跟前就跳下马,撒腿跑向刘素渠:“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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