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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凭什么不能,快点,没别人就开始吧,”韩沐言岂会怕他,不耐烦道,转身又冲谁招了招手,“黄兄,你也来试试。”
见此,赵羡脸愈发黑了下去,他看着在场众人,扬声道:“还有谁?”
他喊了好几遍,稀稀拉拉地又站出几个人来,看样子要么是不在乎得罪人的,要么是压根没认出韩家人的。
不过也凑齐了足足十人,赵羡满意地点点头,将玉佩递给自己的手下,眼睛却望着韩素娥这边,“把这玉佩给我看好喽,别被什么贼人给偷走了。”
“不要脸!”江璇芷愤愤地低骂,还真是贼喊捉贼。
她骂完,忙紧张地看向好友,怕她怒极伤身,结果却发现对方毫无反应,只盯着韩沐言那边瞧,眸中甚至含了一抹温柔笑意。
什么情况啊这是?怎么还瞧着挺开心的?江璇芷纳闷不已,挠挠发髻,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斗茶即将开始,十人各自落座,蔡老和那几位茶王也回到了席间,周围渐渐聚集了不少看客,瞧着倒真是热闹。
景阑走到韩沐言和黄柏中间,对前者歉意一笑,又友好地扫了后者一眼,施施然落坐在两人中间、黄柏的右手边。
他看着黄柏,礼貌而好奇,温文隽雅,“这位兄台瞧着与韩姑娘也认识?”
也?黄柏微微挑眉,抬眸对上他视线,波澜不惊地“嗯”了一声。
而听到景阑的话的韩沐言也看过来,皱眉问道:“你认识舍妹?”
景阑微笑:“遇见令妹多次,上一次在贵府中还受了姑娘相助,借了我一把伞。”
“你还来过我们府上?”
“我与宗珂兄相识,故而拜访过贵府。”
韩宗珂?韩沐言一愣,明白过来,原来是三房的熟人。他失了兴趣,转过头去,不再攀谈。
景阑自然知晓他的冷淡的原因,但毫不介意,维持着周全的礼数,又扫过左手侧的人,眸中闪过微光。
斗茶开始,十人各自煮泡茶汤,案几上茶具码放得整整齐齐,炉具,白釉执壶,竺副帅,黑釉兔毫盏,油滴盏,应有尽有。
景阑不紧不慢地将提供的茶饼放入茶磨中研磨,宽袖施展,动作优雅,再加上俊美昳丽的容貌,引得围观女眷欣慕不已,连连暗送秋波。
这灼灼视线当然令景阑有所察觉,但他习惯了这种场面,宠辱不惊,镇定自若,淡然的模样自然更使众女芳心暗许。
可当他不经意抬眸,佯作随意一瞥,目光流转,却见心中所念之人并未注意自己,而是一眼不眨地盯着左手那人。
那专注而认真的模样,恐怕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
“还不知兄台贵姓?”景阑突然出声,问向左手侧的那个低调少年。
少年头也不抬,淡淡答道:“免贵姓黄。”
“黄……”景阑将这字含在齿间琢磨,意味深长道:“京城中,好像未曾听闻过黄家……”他打量几眼这个少年,烹起茶来倒也是行云流水,只不过么……视线在那平庸的面容和朴素的衣着上掠过,景阑轻轻地笑了笑,神情微妙。
“我非京城中人,你不知道很正常。”少年转过头来,湛黑的眸直视向他,黑白分明,有窥破一切的清明,语气似笑非笑,睨向他桌上:“你的茶粉洒了。”
景阑回头,见茶磨周围洒出些许茶粉来,于是止住话,唇角也抿直了。
“那个穿蓝衣服的人怎么老是跟景公子说话呀,肯定是故意干扰他!”看客中,一个生得娇俏的紫衣姑娘嘟着嘴道,有些不满和轻蔑,但转而望向景阑的目光一变,爱慕中含了几分痴。
她嘴角不自觉弯了弯,绽出一抹甜蜜的笑,景郎他一定会赢下这枚玉佩的,说不准……便是想送给自己呢。
她沉浸在这样甜美的想象中,面上浮着娇羞,却忽闻一个声音轻嘲道:“分明是他自己不够专注,茶粉都洒出来了还不自知。”
“没瞧见别人都烦不胜烦了么。”
“你胡说!”娇俏姑娘瞪大双眼,谁敢诋毁景郎!
她怒而转头,却在看到出声之人时怔了一瞬,是个带着面纱的女子,很快,她反应过来,扬了扬下巴道:
“哼,你凭什么这么说,明明就是那个丑八怪骚扰景公子!”
出声之人正是韩素娥,听了这话,不由眸光一沉。
丑八怪?这人有什么毛病么?黄柏哪里丑了?
她压下怒火,轻描淡写地瞥了对方一眼,语气施施然:“呵,某些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人才配得上‘丑八怪’这个称呼吧。”
她既然敢骂黄柏,那也别怪自己不客气。
紫衣姑娘自然听出她在说自己,一时激动,下意识便反驳回去:“你才是丑八怪,跟那个丑八怪一样,丑八怪和丑八怪,可般配呢。”
说完还傲然地打量对方一眼,眼神鄙夷,心中不屑,嘁,这么热的天还围着面纱,莫不是长得吓人?还敢跟自己顶嘴,真是没点自知之明。
“丑人多作怪!”她轻轻嘀咕一句,不大不小的声音,让对方和周围几人都听得清楚。
韩素娥身旁,同行的几人不由面色古怪起来,看向这个紫衣姑娘的眼神有几分微妙。
茶楼客流大,素娥的容貌自然引来诸多视线,为了低调行事,便带上了提前备好的面纱,结果却被这个姑娘说成是容颜丑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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