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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有人给昏倒的自己喂了药?他猜测,有些迷茫。
他对眼下的状况不明所以,只能打量四周,借着微弱火光看见地上躺着一只碗,碗里还有些药汁,再一抬眼,药炉上的罐子里,也残留着一些药渣。
明明之前这罐子里是空的。
奇了怪了。他想,捡起一根木枝往里面扒了扒,掏出一点残渣在手上辨认。
是药不错。
里头好像有牛筋草、桔梗、知母、竹叶等药材。严衡突然顿住。
自己莫非是被这碗汤药治好了?
可是这是谁留下的?那个人为何要这样做?
他愣在原地。
很快,又反应过来,眼下当务之急是搞清楚这药方是什么,既然对自己有效,肯定也对其他有效。
管他是谁留下来的,能治病就行!他得赶紧从这些药渣中推出药方。
想到这里,严衡立马一个精神,抄起碗和药罐便匆匆离去。
第150章 回京
素娥得知瘟疫被一个年轻医者想出治疗方子时,已经是半月后。
她已经在父亲的要求下,搬进了守卫更加周全的驿馆,这里离收容那些病患的医馆要远上不少。
“那个姓严的大夫,仅凭你留给他的药渣就推出了药方吗?”素娥听了墨一的汇报,放下手上握着的一卷书,问道。
墨一点点头,“那日我只将药给他灌下,特地留了些痕迹,让他察觉出来。”
“卑职打听到,那药方第二日便被他琢磨了出来,只是治病需要时间,所以隔了这么些天才传出消息。”
素娥微微笑,“看来他医术确实不浅,或许多些时日,他自己就能想出药方。”
“对了,”她又问,“现在病患情况如何?”
“已经有数百个患者在康复,其他的这两天才开始服药,不过听说也开始好转了。”
韩素娥颔首,如此一来,前世瘟疫彻底爆发使得兆阳县被封城一事也不会再发生了。
黄昏时,韩玮元回到驿馆,又带来好消息,说先前被洪水冲毁的房屋都被重建得差不多了,先前被暂时安置在高地的百姓,陆陆续续搬回了自己的房屋,赈灾一事,在有序地进行着。
说完这些,他又端起一杯茶,若有所思,“素娥,没想到你之前提到的牛筋草,竟然真的可以治疗这次的瘟疫。”
瘟疫一事,其实远比洪灾要严重得多。
房屋倒塌,可以重修再建,但是事关人命,一个不慎,便无法挽回。
韩素娥知道父亲起了怀疑,也想好了说辞,“其实我赶来之前,替我治病的大师知道我要来兆阳县,便提醒我,洪灾之后最易肆虐瘟疫。”
“女儿当时问他可有什么法子可以防治,他便提起了牛筋草。”
素娥看着父亲,眼神纯净,不含一丝心虚,“没想到,这牛筋草真的能起作用,看来也是上苍不忍心见百姓患难,冥冥之中,便让我带来这个消息。”
“不过,起最大作用的可不是我,”素娥说,“那位严大夫才当真是悬壶济世,医术高超,多亏了他,兆阳的百姓才能不再经受瘟疫之苦。”
韩玮元赞同,“确实,那位严大夫年纪轻轻,却不骄不躁,这次立下大功,他也不曾居功自傲,县丞说要嘉善他,他却再三推脱。”
他之前是听闻了那个大夫和其他大夫争执的事,也知道这个大夫是不顾他人白眼执意以牛筋草试药,甚至拿自己开刀的人。
兆阳县有这样的人才,何其有幸。
提起这个,韩玮元又想到另一件事,皱了皱眉。
“不过,这个兆阳县的县令,就不好说了。”
揽功推过的小人一个。
他这话引起了素娥的注意,她便问是怎么回事。
韩玮元本不欲同女儿说这些,但她既问起,还是简单解释了几句。
原来那县令一直躲在府上闭门不出,生怕自己被染了瘟疫,赈灾一事,完全推给了贺县丞,这也倒罢了,现在眼看洪灾和瘟疫被控制住,他又冒出头来,率先向朝廷报信,说兆阳的灾情在他的努力下得到了极大的解决,甚至说若不是他找来严衡,那药方肯定是想不出来的,话里话外,全成了他的功劳。
韩素娥恨极了这个吴县令,前世若不是他自行封城,背着父亲私自派兵镇压百姓,怎会让父亲背上污名,给了皇帝发作的机会。
这几日,她一直在派人暗中调查吴县令,蛛丝马迹都不放过。
还真叫她有所收获。
原来吴县令此人和江陵郑家有着不浅的联系,说得再直接点,那就是和丞相府有关系,怪不得会坑害父亲,恐怕是有人指使。
其次,她发现吴县令在这次灾情中,也不是一直龟缩在府上什么都没做,坏事,他还是做了不少的。
前几日,她跟着蝉衣去街上帮着施粥,路过粮仓时,无意瞥见里面景象,本就不大的仓库,竟然还空了一大半。她施粥几日,大致推出百姓一日所需的粮食,而父亲说过,朝廷派发下赈灾的银子并不少,至少足够兆阳县这两三万人度过两个月了。
粮仓库存不合理,她第一个想到便是贪腐,而纵观兆阳县,有本事且有贼心去做这事的,非吴县令莫属,于是便派墨一去查探。
这一查,果然查出不少线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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