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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洪见夜屿不食,本来有些忐忑,但听舒甜这么一说,心里顿时舒坦了不少。
    “大人?”舒甜挑眼看他,笑吟吟的:“不是说好,每日三顿饭的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说到君子……夜屿轻咳一声,君子难为。
    他在舒甜的注视下,只得拿起勺子,缓缓放入胡辣汤中。
    这胡辣汤有些粘稠,如沼泽一般,迅速吞没了半只汤勺,让人有些诧异。
    夜屿之前喝过的汤,要么是清澈的,要么是浓郁丰润的,这样黏糊糊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既然答应了她,好歹……要吃上一两口。
    夜屿定了定神,舀起一点胡辣汤。
    胡辣汤里带了一点豆皮和牛肉,他轻轻吹了吹,面无表情地送入口中。
    胡辣汤十分强势,哪怕就入口一点,都能尝到十足的鲜辣,但这鲜辣又和普通的辣味不同,舌尖还未来得及反应,这辣味便稍纵即逝,转而变成开胃的酸,酸由醋汁造就,包容在浓郁的胡辣汤中,十分隐秘。
    夜屿咽下汤汁,慢慢嚼起豆皮来。
    豆皮温软,鲜滑可口,还带着微微的弹润,一点一点伸出胡椒的香。
    里面的牛肉,更是炖得软烂,入口即化,不见踪影却口齿留香。
    不过这滋味,对夜屿来说,是有些偏辣了。
    可他却并不排斥,反而有些喜欢舌尖微麻的感觉。
    夜屿低头,继续喝胡辣汤。
    许多人第一次喝胡辣汤,尝不出胡辣汤的好,但多吃几次,便戒不掉了。
    舒甜坐在夜屿对面,笑意融融地看着他喝胡辣汤,他慢条斯理,举止优雅,即便是街边小食,到了他面前,都能吃出一种金贵感来。
    冬洪站在一旁,见到自己买的胡辣汤,被夜屿一点一点吃下去,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
    “大人觉得辣么?”舒甜咽下自己的胡辣汤,低声问道。
    “可以接受。”夜屿已经喝完了半碗胡辣汤,将勺子放下。
    他已经很饱了,胡辣汤进入胃腹后,胃里暖洋洋的,浑身都跟着热了起来,还好现在是冬日,如果是春夏,只怕要出一身薄汗。
    舒甜微微有些讶异:“这胡辣汤连我都觉得有些辣,大人居然觉得可以接受?”顿了顿,她得出了结论:“大人若是胃腹好,也许很能吃辣。”
    夜屿长眉微挑,他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所谓美食,不外乎是酸甜苦辣咸,相互组合,形成复合的味道,带给人味觉的刺激……舌尖对甜味最敏感,舌头两侧对咸味、酸味较为敏感,而舌根则对苦味反应最灵敏。”
    “当我们感到辣,并不是来源于味觉,辣其实是一种灼热的痛感……有些人喜欢,有些人不喜欢。”
    夜屿静静听着……他确实很能忍痛。
    舒甜一笑,道:“等大人的胃疾好了,我做辣味的食物给你吃,好不好?”不等他回答,她便掰着手指头细数起来:“辣椒炒肉、水煮牛肉、辣子鸡丁、辣油萝卜条……”
    她笑容满面,声音温暖,越说越高兴。
    仿佛他的胃疾明天就会好,她马上就能一展身手。
    夜屿沉默地看着她。
    舒甜说完,对上他的视线,声音软软的:“大人,好不好呀?”
    夜屿微怔。
    她总爱问他好不好。
    那一次,两人站在冰天雪地里,他铁了心要推开她,她也是用这般澄澈的眼神看着他,她从不逼他打开自己的心,却主动开诚布公,表露自己的心意。
    “好。”
    许久之后,夜屿吐出一个字,眉宇间的隐忧终于散去,嘴角挂上笑容。
    她要的,只要他能做到,统统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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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出了杉城,一路向北行进。
    夜屿坐在马车上批阅公文。
    舒甜转身,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一本菜谱,伸手翻开,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南北菜系差异大,菜谱这东西和普通书籍不同,并不是能轻易买到的。
    夜屿淡淡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勾:“哪里来的菜谱?”
    他记得她的住处,有不少藏书,还有很多菜谱,跟寻常的姑娘,很不一样。
    舒甜抿唇一笑:“方才在客栈附近买的,这里面记载了不少西北菜式的做法,京城很少能见到……不过这外面买来的菜谱,也不会真的将做菜的秘诀写出来,只能看个大概。若要好好学,还是得找名厨学艺。”
    夜屿颔首:“习武也是如此。”
    舒甜放下菜谱,目光落到夜屿身上,道:“大人的武艺,也是在灵石岛学的么?”
    “不错。”
    他七岁之后,便一直住在灵石岛,十五岁才回到京城。
    白神医不但医术高明,还身怀绝技,武艺卓群,既是他的师父,又是他的医者。
    舒甜笑了笑,又问:“大人身居高位,武艺高强,又生得俊美,为何到现在还没有成亲?”
    她笑着看他,眼中带着一丝揶揄。
    “锦衣卫指挥司刑罚残酷,指挥使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有哪个正常的人家,愿意将女儿嫁到这样的地方来?”
    夜屿语气清淡,目光落到舒甜身上,紧紧锁住她。
    舒甜“哦”了一声,挑眼看他,似笑非笑问:“所以,大人是早就想娶妻了,不过是苦于无人肯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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