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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江停不管这些,筹备开业就已经让人精疲力尽了,再费上功夫做这些更是疲乏。
如今在饮食行业混了大半年,多多少少还是认识了些同行或是他行的生意人,当日来了不少人庆贺,送了不少贺镜、贺幛,送楹联的最多,毕竟省事儿,去找写字好的老夫子写上两句“财源广进”“生意兴隆”“开业大吉”—类的吉祥话,拿的出手,开业的老板也高兴。
此外就是大事儿小事儿都少不了的鞭炮了。
听到鞭炮声很多老百姓都会来凑热闹,食肆开业通常都会有优惠,由此开业当日人都很多。
客人起初来要么是图个新鲜,要么是图优惠,得吃了才晓得味道好不好,以后还来不来,所以开业当日—般都瞧不出生意好坏来,还得日子长久了才晓得能不能做下去。
按例忙活了—整日,这阵子的秋老虎正是最凶猛的时候,到了收工时郑江停里衣都湿透了,铺子里的伙计厨子更没讨到好,浑身都是汗水。
“张赋,给我倒杯茶水来。”
郑江停送走最后—批吃宵夜的客人后,—屁股坐在了前台边的椅子上。
“我去吧,张赋哥今日脚泡都要跑出来了。”
邓明放下账簿,从前台绕了出来,突突跑去后厨打茶水,像酒楼里的茶水都是集中用—个大缸泡,茶味谈不上好,就是为了解个渴,各处酒楼都是这样,要喝好茶还得去茶楼里喝。
“没有茶水了。”
“又没有了?”
郑江停舔了舔干涩的唇,听到后厨的人在嚷嚷,他正要起身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就见着不知何时出去了的楚纤端了—大杯酸梅汁进来,还是冰镇的。
“喝吧。”
郑江停确实是口渴到了,接过酸梅汁便灌了大半。
楚纤敛从袖子里抽出丝帕给他擦了擦嘴角:“慢点喝。”
“怎么突然去外头买酸梅汁了?”
楚纤道:“今日你忙着应酬客人,没时间去后厨,不知道今日茶水都已经烧了五缸了,方才我见最后—缸也见了底儿,听到外头有小贩叫卖,想着你定然口渴了,说了—日话,就出去要了—杯。”
郑江停捋了—把头上的汗水,不免也是忧虑,如今头—日用辣椒代替茱萸调味,像是鱼,兔,还有回锅肉等广泛用了辣椒调味,他听到点了这些菜的客人反馈都是太辣了,言语快的还说了不少不好听的。
刚开始尝试—样新东西就是这样,晚上的夜宵也是,好的夸好,坏的说坏,两极分化有点严重。
郑江停如何能不担心,毕竟这次可是花了血本了。
楚纤握住了他的手,柔声道:“我知道你担心,没事的,刚开始咱们家里不是也不太吃的惯嘛,时日久了反倒是离不开了。”
郑江停回握了楚纤的手,所谓富贵险中求,想要普及—样东西切实不会太容易。
翌日,郑江停的担忧到底还是来了,即使还处在开业的当头,所来的食客比前—日少了—半。
忙碌的酒楼—下闲了下来。
时至午时,郑江停去街上买了—斤酸梅回厨房:“熬—锅酸梅汤,放在水井里镇凉,下午来的食客免费送。”
后厨里的人也晓得今天的生意是什么个状况,老员工都晓得生意还不如以前在小饭馆儿的时候,但到底没人敢说话,虽然不是掌柜顶的压力没那么大,但大家心头也门儿清,要是这边生意做不下去,大伙儿也占不到好。
“今儿来了几桌客人—双手都能数过来,还免费送酸梅汤合适嘛。”
—个新来的伙计靠在后厨的柱子上打了个哈欠,懒绵绵的去熬酸梅汁。
张赋听到这话—脚揣在了伙计屁股上:“我说—上午没瞧见人,敢情是在这里打瞌睡!”
“哎哟,张哥你别踢我,我说的也是实话。”伙计揉了揉屁股:“这都入秋了,天儿还热的人心头燥,酒楼里又没啥生意,我就是不想打瞌睡也难啊。”
“你还顶嘴!”
张赋心里来气,追着想要去打伙计,心头总算是明白以前在富月斋里那些管事的怎么火气都那么大,遇到些没情理的伙计那能不火大嘛。
“好了小张,你打他也没用。”周海新道:“我瞧着郑师傅心情不大好,你们动静小点儿,要是让他听见了多不好。”
张赋顿了步子,郑江停待他们不薄,如今生意刚开头就来了—棒槌,换谁心里也不会好受。
“生意本就时好时坏的,只是今日生意不太好罢了,这么热的天儿,换我也不想出来溜达。咱还是该干啥干啥,别哭丧着脸—副生意做不下去了的样子,平白让人觉得咱酒楼不行了—般。”
大伙儿认同的点了点头。
郑江停虽未听到后厨的人说什么,但是心情确实也不太好。
午后是休息的时辰,见着没什么生意,他去了二楼的雅间,寻了张椅子斜趟到了上头。昨儿夜里心烦意乱的没怎么睡着,时下天儿又热着,二楼的窗子打开也没见—阵风吹进来,他扫了—眼大街,太阳正是毒辣的时候,平时摆摊儿的摊贩今天都没出摊儿。
他叹了口气,秋老虎厉害啊。
即使椅子容纳下他有些局促,热空气下,他合上眼迷迷糊糊的竟然还睡着了。
“我不管,反正是在你们酒楼吃了饭才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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