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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她和周竹成亲不久后便听王大哥说绵舒旧疾复发回川蜀去治病了, 那会儿他们夫妻倒都晓得小哥儿以前腿脚不便,听说回去治病倒是没有觉得不妥,只是后头时间长了, 久久不见小哥儿回来, 也不见郎君前往川蜀去看小哥儿, 两人才估摸着事情不对劲。
她和周竹做了几年夫妻,这些年又一直承蒙王青野的厚待, 日子过的不错,周竹也晓得他们夫妻二人都是忠心于郎君的, 便把郎君和小哥儿间的关联同她提了一嘴,她便什么都晓得了。
虽说不知两人之间到底是起了误会还是别的什么而导致分开,郎君嘴上虽不说, 但是心里有多惦记小哥儿夫妻俩都看在眼里。这几年两人也偶有提起过小哥儿,但郎君也只是一笑置之或是搪塞了过去,他们并不知事情的起始,只怕说错了话更坏了两人的关系,于是都闭口不谈。
今下可算是好了,小哥儿自己回来了,两人定然可以重修于好。
绵舒一路跟着张燕儿,倒是真如那鱼贩子所说,王家家宅甚大,他进宅子走了近乎一刻钟还未曾走到厅室里,过了假山竹林,又是亭台楼阁,末了,径直穿过了一处偌大的荷塘。
时下临夏,荷叶繁茂,长的急的荷花已经冒出了花苞,甚是好瞧。他依稀想起,王青野曾和他提过要在家宅里建一处大荷塘的,今下见着荷塘,连自己竟也不知眉眼已经卸下听了传言而染上的灰暗,转而眼角带上了欢喜。
他心里急着想见到那个人,却是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张燕儿道:“小哥儿,到了。这是郎君特地为你建造的荷风居,虽然离前室有些远,但这片地儿僻静,不是亲近的人进不来。原是想带你在前厅,但不巧郎君不在家中,便先引小哥儿到这边瞧瞧你的住处,我立马让人把周竹找回来,让他给郎君书信一封,快马加鞭,想必要不了几日信就到郎君手上了。”
绵舒眸色一顿:“他不在城里?”
原是不在家里也不打紧,昔时那人不也一日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头吗。若是在家中听闻他回来估摸着早出来了,他心里也是有些底的,只是没想到人不仅没在家中,甚至都没在霞城里。
张燕儿把孩子抱给下人,叮嘱了句照看好后,同绵舒道:“郎君去年年底在京城做起了生意,所以常往京城那头走,也是不巧,郎君十日前才去的,若是收到了信,定然即刻便会赶回来。”
绵舒心下不免失望,一时间满脑子的猜疑都不想问了,一路忐忑而来,结果进了家门还见不到家主,他尽量宽慰自己,左右都等了那么几年了,也不怕再等那么十天半月的。
“无碍,也不急,左右他是会回来的。”
张燕儿见绵舒并没有太大的情绪,笑了笑道:“小哥儿舟车劳顿,回来想必也累了,我让人给小哥儿做些饭菜可好?”
绵舒轻笑:“谢谢燕儿姐姐。”
“小哥儿客气什么,这是你自个儿家。”张燕儿道:“我去给小哥儿取些点心来。”
绵舒看着人走后,又回头瞧了瞧所处的荷风居,独劈的一处庭院落于大荷塘的中央,宽阔而宁静,很是方便跳到荷花池里去。
他推开了门,听说是王青野特地给他建的,这些年他在人鱼宫,这里怕只有空着了。但他进屋却发现屋里并不似久不居人的模样,四处打扫整理的极为干净,倒像是常有人住。
屋子大,待客的厅堂,书房净室一应俱全,卧房也极大,即使屋里摆放了许多繁琐的玩意儿,像是层层屏风,小书话本字画瓷器,也掩不住它的宽阔。
他轻手轻脚走到了床前,雕花大床上有三层帐帘,最里头那一层竟然串了条条珍珠。
“何时竟然变得这么奢靡了,以前让拿几颗去卖都舍不得,现在倒是尽数挂床上了。”
他轻笑着摸了摸珍珠,这些小珍珠似是他以前在抵暮海里收集的。
凑近了床铺,鼻尖竟生出了一股十分清淡的草木味,他有些留恋的长吸了口气,想要闻到的更多时,一个小丫头打断了他:“郎君,您回来了?”
绵舒回头,端着茶水进来的小丫头见着他的脸似是吓了一跳,显然是没想到屋里会站着个貌美极致的陌生小郎君。
“小菱,别冲撞了小郎君。”
燕儿取了糕点回来,失笑道:“宅子里头的仆役没有见过小郎君,一时间吓着了,怕是进了生人。小哥儿可别见怪。”
“无事。”绵舒心情有些好,笑了笑,转到厅里去。
张燕儿取了不少点心来,绵舒瞧着有栗子糕、蟹粉酥、马蹄糕等等一系糕点,他一直从深海过来不敢停歇,倒是真有些饿了,便喝了些茶吃着点心,这些都是深海里没有的,他想了好久了:“对了,方才我听那小丫头叫郎君,莫不是他也住在这边?”
燕儿眉心一动,倒是有些诧异,她和周竹有自己的小宅子,虽说和王家大宅全然没有可比性,但是一家几口人住着倒是也温馨舒心。除了王青野离开霞城她回过来打点一二,寻日里还真不怎么过来,这要说起王青野住在哪个屋子,其实她还真说不清楚。
平日里郎君都是在前厅里宴客,她见着时倒是在前头的青竹屋休息,见不着时也就不晓得了。王家宅院大,屋子也多,像是荷风居她鲜少有来,只晓得是给小哥儿住的,所以人回来才直接把他带到了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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