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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走塔里木盆地北边草原多于沙漠,南道的沙漠面积太大了。”有谋士低声说道。
在一番商议之后,他们寻问过雪别台将军的意思后,暂定先翻过大阴山再说。
雪山就在眼前,尽管是夏季,在他们远远的能看到雪山的时候已穿上了夹袄。
秦涓从包袱里取出一条豹纹皮斗篷,拆了一半给松蛮裹着,另一半披在肩上,头戴曰曰给他的狼头帽。
至抵达雪山脚下后,松蛮就显得无精打采,似乎是身体不舒服,不说话不哭闹也吃不下东西了。
松蛮的随从极布扎很担心,军医给松蛮检查过了,查不出来原因。
松蛮吃不下东西,只让秦涓抱着他赶路,连极布扎都不要。
秦涓抱着松蛮,给他讲,六七岁的时候他也翻越过雪山,具体是哪一座雪山他已经记不清了,奴奴秣赫对大将军他们说是凌山,他知道那不是什么凌山。
松蛮睡着了,极布扎从秦涓手中接过松蛮,知道他只是睡着了,才放下心来。
可是这夜的时候,不好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因为实在走不动了,他们原地生火休息,可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他们遇到了“风龙”,就是雪崩。
张开着大口的风龙,将好多士兵吞进了肚子里……那些契丹文士这个时候仍在记录他们的见闻。
“快跑!跑远一点!”秦涓醒来后大喊道,“还愣着干什么!风龙还会来的!”
他儿时经历过,他相信阿奕噶更不会忘记。
好在这一只“风龙”来的猛,去的也快,半个时辰后停歇了。
而这个时候秦涓发现曰曰的马车不见了。
“曰曰!松蛮!”
松蛮睡着后极布扎把松蛮抱进了曰曰的马车,在进入雪山后马车下掉了车轮,由两匹马儿拖着走,走的是宽一点的大道。
“秦涓,你的马儿!你的马儿被雪埋了!”不远处阿奕噶喊道。
秦涓闻言飞奔过去。
桑巴干给他的马儿被雪埋住了,阿奕噶和几个士兵帮忙把雪挖走。
秦涓愣了一瞬立刻去帮忙,雪山温度极低,若不早些把被埋的人和马儿挖出来,会立刻变成冰棍的。
马儿得救以后,秦涓立刻提了一盏马蹄灯去找曰曰他们。
“曰曰!松蛮!……曰曰!”
他大喊着,此刻天空飘起了雪,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没有找到那辆马车,却看到了极布扎,他看到极布扎跪在地上大哭……而极布扎的面前是一块车板。
最近的骑兵告诉极布扎,刚才风龙来的时候,正好离王世子的马车最近,马车应该是被卷走了。
不可能……
秦涓摇摇头,大喊:“曰曰……狐球儿……不可能……”
雪别台将军听说王世子失踪之后立刻派人去找,阿奕噶也在安顿好剩下的人后派人去找,秦涓跟在后面,他的马儿已经冻坏了,他跟在骑兵身后跑。
“滚回去!”阿奕噶吼道,他察觉到秦涓的意识有点昏聩,这孩子大概是被吓坏了。
秦涓摇摇头。
阿奕噶狠下心来一鞭子抽在秦涓身上。
秦涓再度摇摇头,他的眼睫似蒙了一层白霜,鼻子冻得通红,他撕心裂肺的嗷呜一声后大喊:“阿奕噶……曰曰、狐球儿……他们都不见了,你让我去找他们,你带上我。”
他的声音显示出他此刻的体力不支,可是他双目猩红,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阿奕噶喉间一哽,许久才开口对身边的骑兵道:“你把他扶下去,他需要休……”
他的话音刚落,只听到“轰”的一声,那孩子倒在了他的面前。
“秦!”
秦涓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一个少年,他看不清少年的模样,只记得那一身灰黑色的皮毛,长得好像一头狼。
他感受到那少年在对他笑:“哇,你快要醒了啊,你的朋友我救下喽,你彻底醒来就能见到了。对了……替我给秦家人问好哦,我要走了。”
许多年前,他的爷爷在西行去天竺的路上救过一只小小的幼狼。
那狼说他来报恩了。
是雪域天狼。
秦涓不信神佛,却在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在感受到阳光的这一刻……瞬间茫然了,这世间真的有神佛?
或许只是一个梦罢了。
“秦涓醒了!”极布扎热泪盈眶的大喊道。
秦涓被人虚弱的扶起来,一个士兵给他灌了一口热水,他的意识立刻清晰了一点。
“曰曰……狐球儿……狐球儿他们!”秦涓抓住极布扎的手臂,沙哑的声音问道。
“没事,他们都没事!找到了,只是还没醒过来。”极布扎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床榻。
秦涓看过去,松蛮趴在曰曰的肚子上呼呼大睡,小胖手抓着曰曰的衣裳,样子格外的滑稽。
“这怎么……”
“害!以前说不喜欢王世子,找到的时候小手抓着王世子的胳膊,几个人掰都掰不开,索性让他们两个睡在一起了。”极布扎红着眼眶说道,这个硬朗的汉子虽然在笑,却比哭还难看。
“……”秦涓茫然一瞬后,没给忍住终是笑出声来。
曰曰还没有醒来,但他们不能在雪山上多呆,雪别台将军下令赶路,还将马车让给了曰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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