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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赵淮之这么生气,一定是在气自己。
秦涓深吸一口气,瞥向赵淮之的脸,想知道赵淮之的神情是否缓和了一点。
直到军医被带过来,跪在赵淮之面前行了礼,赵淮之脸上的神情也没有缓和。
“狐狐,你要不要我送你。”兀林怒追了几步,赵淮之一回头仅一个眼神就制止了他。
兀林怒不懂赵淮之为何要带走秦涓,但现在他已经不敢问了。
他骑着马左右摇晃了几步,踌躇不决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大人。”有人上前来小声询问,“真的要放走他们吗?”
兀林怒握着马缰,低吼道:“谁都不许将此事说出去,今天你们没有见到任何人,知道了吗!”
“是……”
兀林怒转身离开了。
因为那别枝病了,赵淮之他们在哈儿密呆了有五天左右,兀林怒应该是昨日到的。
好在赵淮之在哈儿密有人,得知秦涓进城是在半个时辰前。
探子没有说清楚是秦涓,只说有可疑的人从北边来
他还是出来转了转,结果就看到兀林怒拿刀抵着秦涓的脖子。
秦涓骑着七哥,他有些害怕赵淮之说他,但那七哥也不知怎么回事,一个劲儿的往赵淮之那边靠。
赵淮之本来就生气到了极致,他是没猜到他看着长大的孩子竟然还有这等本事,不听他的话就算了,还瞒着他……
赵淮之对很多事很多人都很宽容,但这一次他没发现自己对秦涓的事无法做到宽容。
七哥往赵淮之身边靠,秦涓吓得半死,冷汗都冒出来了,而七哥仍旧不知死活的拿头去抵弄赵淮之,大有让赵淮之摸摸它的头的意思。
秦涓僵着一张脸拽紧了马缰,想要这蠢马快点过来,再这么乱搞,他要被它害死的……
果然,赵淮之烦了,停了下来,冷冽的目光看了过来
那一人一马同时一个激灵。
好家伙,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七哥被赵淮之这么一看,低着头摇摇晃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也不敢再往赵淮之身上蹭了。
秦涓三魂已丢了六魄。看着这一人一马怂怂答答的样子,赵淮之深吸一口气,倒是一句话也骂不出来了,骑着马快步走到前头去了。
秦涓与七哥仿佛如释重负,回过神来后的秦涓抬起一手来扇了两下七哥的马耳朵。
那马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耷拉下来……且一直到抵达了城外的一家客栈后再也没有竖起来过。
那别枝病了,应该是风寒,伯牙兀的军医过来以后,又去抓了药。
院子里的人忙忙碌碌的,伯牙兀氏和那别氏的人进进出出,只有角落里,那一人一马像是被人孤立了一般,位高的人对他们视而不见,想管的管也管不着。
马厩在哪里,秦涓不晓得,也没有跑堂的经过领着他们去。
七哥还不停的咬他的衣服告诉他,它饿了。
抓药的人回来了,院子里架起了炉子。
炉子里又架上了罐子,终于有人向他们走来了,秦涓认出来了,是伯牙兀氏的人。
他以为是狐狐肯理会他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哪知那人直接牵走了七哥。
七哥贼精,知道是牵走它,是去给它吃东西的,便踏着优雅的步伐离开了,还对秦涓摇了摇屁股。
秦涓看着那摇晃的马尾巴,很想一把火点着了看看能绽放出几个火花子……
秦涓坐在院子里的石阶上,又累又饿。
他想赵淮之为什么还在这里,那别家主究竟病的有多严重,还有乃马真后是不是已经死了……
对了,他的生日也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赵淮之能不能不生气了。
现在,天都黑了,外面好冷啊,赵淮之什么时候来领他进屋里去。
赵淮之用完膳,又去那别枝那里看那边枝喝了药,两人似乎还下了一盘棋,赵淮之才回房。
期间秦涓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晃荡,但赵淮之视而不见。
得知赵淮之是故意的,自己是真的被孤立了,现在秦涓的耳朵和七哥的一样,都耷拉下来了。
进屋后赵淮之要了热水沐浴。
这一洗洗了好久,等有人进去将水提出来,已经是子夜了。
也是这之后,院子里安静无比,安静到秦涓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终于,那身后的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了。
秦涓只觉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他动也不敢动了。
原来他一生恣意妄为,连坐在敌军堆里都无惧意,也有胆小如鼠的时候……
他真的好怕好怕,怕赵淮之不喜欢他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苍白的灰色,他再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他想,如果赵淮之真的放弃他了,他一定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是清风霁月,他是唯一的光。
若是生命里没有光了,还剩下的生命,都只是竭泽而渔直到耗尽阳寿。
“还打算坐在那里多久。”
身后那人倚门而立,声音清浅而平静。
秦涓似乎是用尽了力气才爬起来,回头却也低着头不敢看他。
直到他再开口:“进去。”
秦涓这才赶真的进去。
赵淮之掩上门落了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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