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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他只想以身相许 第40节

      当下感激地笑了笑,“多谢侯爷。”
    “谢本侯什么?”沈从白轻轻地拍了拍林博峰的肩膀:“本侯说的都是实话,三姑娘她是个坦诚的姑娘。”
    沈从白的目光,落在了旁边的林雪芙脸上,深深一笑。
    沈从白这人,可真的是比戏台上的戏子还要能演,当真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偏偏他还哄得大哥哥全当了真。
    林老夫人见沈从白这样的眼神,只觉得有戏,于是对一旁的大哥儿说道:“峰哥儿,你随我进来一趟,我记得我库房的架子上还有一幅前朝的丹青画,你帮我取一下。”
    林博峰应道:“是,祖母。”
    “祖母,我也过去帮你吧。”一旁的林雪芙也开了口。
    “你就在这儿招待一下侯爷,我们去取了就过来。”林老夫人看着三孙女,只觉得这姑娘平日里瞧着明明十分聪明,可是今个儿怎么就这么愚顿呢!
    她这是刻意给她与侯爷制造独处的机会,她就没瞧出来吗?
    可她不知道的是,林雪芙就是瞧出来了,所以才不愿意,她将目光投向了大哥哥,只盼着大哥哥替她解解围。
    但是素来也是很懂得男女大防的林博峰,这会儿倒是把这事情全然都忘记了。
    在他看来,侯爷为人正义正派,妹妹跟他在一起,怎么可能有事,于是便欢喜地随着祖母一同去取画了。
    林雪芙暗暗叹了口气,也知是没有办法了。
    抬头,就见男人正用着戏谑的目光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看,还慢条斯理地客气了一句:“有劳三姑娘了。”
    林雪芙心下真的是服了沈从白了。
    但是她也得演着:“侯爷不必客气。”
    “嗯。”沈从白低低应了一声,可那目光却跟沾了胶一般,就胶在她的身上,片刻不离,灼得跟盛阳一般。
    不一会儿林雪芙就受不了,门外头江嬷嬷与丫鬟就在站着,她也不敢说他什么。
    心思转了转,才想了一句:“侯爷,您要喝茶吗?”
    “这有。”沈从白指了指旁边桌上放着的茶盏。
    林雪芙眉头当下就是一蹙。
    还未想出第二个法子,就见那人突然间向她耳边一倾,那低沉又细小的声音夹着热气,呼向了她的耳边:“三姑娘在怕什么?”
    林雪芙这下子是又惊又慌,只觉得后背一凉,那汗毛根根都竖了起来。
    她急得往门口看去,就见没有人在看,再抬头瞪了一眼男人,就见男人笑得恣意。
    他是故意逗她的!
    她一张小脸顿时一肃,用眼神喝斥他不要再乱来,让人看到不好。
    沈从白就不明白了,她在怕什么呢?
    是他表现得过于高冷了吗?连她祖母都知道要给她制造机会,这种时候,她不是应当争取争取吗?
    沈从白如此一想,笑容欲发温柔如水,只恨不能让自己看起来更温润柔和一些,那眼神也是深情了几分,就那么灼灼地凝视着她。
    第37章 爱怜他爱瞧,便让他瞧便是了!……
    林雪芙被他这般盯着瞧,只觉得脸一下子发了烫,那耳朵更是红得厉害。
    她咬着唇,低着头,只一副十分认真地盯着那丹青画看着,然后还有模有样地说道:“这丹青画实属精妙,以我眼下的画功只恐画不出二成,侯爷若是得空,能否临模一张供我绣制?”
    “可。”他轻应一声。
    “这丹青确实描得极精细。”
    “是。”
    “只是这般精细的画,绣起来需得时间,恐是要到明年,若是侯爷急的话,也可请几个外头的绣娘通力赶工,应当……”
    “不必。”
    “本侯只看好三姑娘的绣功。”
    林雪芙嘴一闭,嗯嗯地应了一声,一时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偏这厮的目光还依旧盯着她看,便是她不抬起头来,也能感觉得到。
    那耳朵,都像是要烧起来了。
    偏有些人,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故做惊奇地问了一句:“三姑娘这耳朵是怎的了,可是冻伤了?红得厉害?”
    林雪芙把耳朵一捂,抬头,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是,冻伤了,我得回去抹些药膏,我让江嬷嬷进来招待侯爷!”
    她说着,恼火地就要离开。
    偏偏门口还侯着一位一心想给他们制造机会,全然没弄清楚状况的江嬷嬷,转身就从门外应了一声:“三姑娘,老太太这儿有上好的冻伤膏药,奴婢这就去给您娶了。”
    林雪芙直接气得那两只红通通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沈从白没忍住便无声地笑了出来。
    林雪芙气得瞪他,偏又奈何他不得,江嬷嬷和几个丫鬟就守在门口,她也不敢说什么,只好恼火地往一旁的椅子上就是一坐。
    幸好沈从白也知道这姑娘表面看着温婉乖顺,实则是个爱闹小脾气的,人前又处处谨慎行事。
    是以他行了过去,将一盘梅花糕推到了她的手边上,拿眼睛笑着看她。
    林雪芙瞪眼看他,眼下是半点儿吃的心思也没有,可是一看他的样子,又担心着她若是不吃,这人一会万一开口叫她吃,那这事情就越发不可收拾了。
    于是只好肃着一张雪般的小脸儿,拿起了一块儿梅花糕,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沈从白从未见过吃相这么好看的人,小姑娘微垂着首,檀口轻启,那梅花糕儿放在唇边,贝齿轻磕,一口咬入一点儿,而后便抿着唇细细地嚼着。
    另一只素白凝脂的小手儿还不忘捻着帕子放在下方接着掉落的碎渣儿。
    林雪芙吃了两口后,便发现吃东西也是个好主意,这么一口一口吃着,也不用去打理对方。
    他爱瞧,便让他瞧便是了!
    江嬷嬷取了冻伤膏才要进去,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她家三姑娘仔细地吃着糕点,那宁江侯爷便眼也不错地盯着看着,那眼神啊,可化了水儿一般呢!
    这一瞧就有戏。
    她顿时不想打扰了这画面,便默默地退了一步,把手里的冻伤膏给藏在了手里。
    站在门外的环儿见状,轻轻地咳了一声。
    江嬷嬷抬头就瞪了她一眼,这当主子的天真不懂事,这小丫鬟也是个没眼力劲的!
    环儿只装看不懂江嬷嬷的意思。
    不过她这一咳,林雪芙也是注意到了,手里的梅花糕吃了一半,也不好放回盘子里,便拿了帕子给包了,站起来就往门口走,对着江嬷嬷说道:“江嬷嬷,可是把冻伤膏拿来了,劳您交给环儿,让她进来侍候我上膏药。”
    “是,三姑娘。”江嬷嬷这才遗憾地将冻伤膏递了过去。
    环儿接过了江嬷嬷递来的冻伤膏,随后便陪着姑娘去了老太太的次间上药。
    只是她每日里侍候着姑娘,自然是知道姑娘身上并没有哪处冻伤,见屋里没有人,是以开了口:“姑娘,要涂吗?”
    防着隔墙有耳,林雪芙拿眼神看了她一眼,随后淡淡地说了一句:“轻着点儿涂。”
    “是。”环儿看懂姑娘的意思,应了一声,这才拿着手指挖了点儿出来,轻轻地为姑娘上药。
    老太太这冻伤膏远不如沈从白送的那膏药,涂着厚重,而且味儿也有些难闻。
    林雪芙慢吞吞地涂着药儿,磨蹭了好一会儿,瞧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又回了花厅。
    可谁知老太太和大哥哥竟还没有过来。
    她心下一叹,老太太这心思也当真是毫不掩饰了!
    不过幸好,这个时候,林大爷正好回来了,一听说宁江侯来了,直接就往静安堂来了。
    林大爷这一过来,林雪芙不用再与沈从白独处一室,总算是松了口气。
    前朝丹青大家的画遗留的并不多,都甚为珍贵,林家也是这几年随着林大爷升了职家底才算是渐渐丰厚起来,但远不比京城这些有着底蕴的世家,所以老太太手里根本就没有另一幅前朝丹青画。
    林博峰为人耿直,这事儿老太太也不好跟他直说,便让他陪着在库房里找了好大一圈,最后才以一句记岔了只有先前那一幅画了事。
    沈从白为人睿智,一眼看穿一切,但他要的就是这些,自然也没有说什么。
    快到晚膳的时辰,林老夫人自然是热情地邀了沈从白留下来用晚膳,沈从白稍做推辞,接着便在林大爷与林大哥儿的热情下留了下来。
    宴席就摆在了静安堂,林雪芙倒是半点不想在这儿用膳,但是她只看了一眼祖母,就知道自己这想法是不可能如愿,索性也不费口舌了,只是她也不想在这跟前了,于是借口去安排晚膳,这才算是能缓一口气。
    能宴请到宁江侯,对于林府而言,是一件大事,林大爷早在过来静安堂时就提前吩咐厨房做了准备。
    每一道菜肴都是十分名贵精致,上菜的盘碟用的是前个儿才采购的一套梅雪画白瓷。
    众人上座的时候,林老夫人亲切地拉了林雪芙坐在了自己的身侧,正好那位置就是沈从白隔壁。
    林雪芙暗暗嘀咕这老太太卖孙女的居心太显了,但她还得乖顺地往那儿坐。
    “说来我们雪芙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头,我本来担心着她回了京中只怕多有不适,却不想这孩子纯良聪慧,既乖顺又懂事,礼仪也是一点就通,与京城贵女不差分毫。近日,已经让她跟着她二婶一起管着家,不料这孩子慧智得很,才跟着学着几日,她二婶病了,她竟然也能打理得条条顺顺顺。”
    “这般便是嫁了大家族里,便能挑起主持中馈的事。”
    “这倒是,三妹妹当真是秀外慧中。”一旁的林博峰虽则没有那心,但是听着夸着妹妹,自然也是添了一句。
    林雪芙的耳根子,已经不争气地红了起来了。
    这一个个,除了她大哥哥是真心夸她,这其他的,哪一个不是别有用心,尤其是祖母与父亲,就差告诉沈从白:这姑娘嫁入侯府就能给你主持中馈了。
    偏这时候,沈从白抿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低低一笑:“我也如此觉得。”
    林雪芙在他的目光下,默默地低下了头,小声地回了一句:“让侯爷见笑了,我并没有大家说的那么好。”
    “这丫头就是害羞。”林老夫人打趣了一句。
    林雪芙手里绞着手帕,心里暗暗一叹,她不是害羞,她是窘迫尴尬,可她一小姑娘,身后无一真心可靠之人,不得已,也只能顺着听从。
    乖顺听话,至少能让她未来的路好走一些。
    一顿饭食不知味,到底是用完了。
    沈从白用了晚膳后就走了,林大爷林大哥儿去送他,林老夫人则是把林雪芙给留了下来。
    大抵是沈从白今日的态度还有一些眼神给了老夫人些想法,老太太拉着林雪芙的手慈爱地问道:“雪芙,你觉得这位侯爷如何?”